所以贺老爷子投胎,也应该是已经在另一个世界出生成长了。
贺绥以为贺峰是思念祖父,隐约希望他能帮忙看看祖父投胎转世去了哪户人家,贺绥解释一番,也表了自己无能为力之意。
两人理解相岔了,却又歪打正着各自都算是达到了目的,一个松了口气解开了那个别扭的推论,一个见贺峰不再多想,应该是放弃了那个想法。
既然人已经去投胎了,贺峰也没有什么祭拜后再说说话的意思,所幸这次还有个弟弟陪在身边,今天天儿好,周围又没人,难得放松一天,贺峰干脆在爷爷墓碑旁的石墩上坐下,又指了指墓碑另一边的石墩,“来,咱们坐会儿,也算是一左一右陪着爷爷了。”
贺绥看贺峰难得这么放松,也不扫他的兴,提了提裤腿也坐下了。
因为今天是来扫墓,贺绥没带小黑跟贺夜,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偶尔的鸟鸣。
“最近过得怎么样?听说你前两天跟江爷爷一起去野钓露营来?玩得怎么样?”
贺峰没刻意打听的意思,不过是知道阚山湖出了桩怪事,那事一传,里面有哪些人自然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贺绥双手随意的搭在拱起的膝盖上,转头看了贺峰一眼,贺峰正盯着他手腕上的那枚玉符看,手指还偶尔拨动一下,浑身气质很是温和,整个人看起来都更显年轻了,像个普通的兄长。
“还不错,那里的鱼很好吃,可惜离开了阚山湖就会很快死去,没办法带回来养着。”
贺峰心里拐着好些个弯,转来转去想问贺绥对于江旭是个什么想法,不过嘴上还是又随意聊了些别的。
比如贺绥在社协办工作,同事领导下属好不好相处,最近有没有遇见什么案子,若是遇见了一定要小心谨慎。
另外比较敏感的比如政府国家首长对于他社协办是个什么想法之类的问题,贺峰没问。
现在贺绥只是对他的态度稍稍和缓,看着不像是对待兄长家人,反而像是对待一个不算反感讨厌的朋友,贺峰心里就已经很庆幸了,万万不敢仗着血缘关系就过分干涉对方的生活。
所谓浅交言深的忌讳他也要注意,如今他需要做的就是小心掌控好这个度,再慢慢的改善跟弟弟的关系,总归他们都还年轻,未来还有几十年。
不过若是等到去世的时候贺绥依旧不愿意喊他一声大哥,贺峰也不觉遗憾,造成过的伤害,并不是一句道歉一句原谅就能抵消的。
贺绥发现跟贺峰聊天其实也算是一种享受,想来也是,贺峰怎么说也是掌控贺氏的人,这可不是只靠着冷脸高傲就能坐稳那个位置的。
就算贺峰平时看起来冷漠寡言,语言能力却依旧高于常人,若是他对一场谈话付出了耐心努力真心,自然是能够让这场谈话异常美好和谐。
贺绥并不反感与这样的人交流,之前给他这种感觉的也只有江旭,如今又多了一个贺峰,坐在石头上聊性被贺峰很好的激发了,因此当贺峰以朋友的态度笑问他对感情生活的规划,贺绥考虑片刻,把自己昨晚努力思考后却不得头绪的那些问题挑拣一番说了一些。
若是贺峰一开始就点出江旭,或者直接问贺绥对于江旭的看法,贺绥必然会为了保全江旭身为女性的名声,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贺峰不过是换了一种问法,却没想到还真让贺绥愿意说出来了。
“最近确实是准备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我修的道追求的是本我真我,顺从心意,不违天道,并没有强制灭七情,克六欲……”
“……上一次的案子,看见了很多东西,让我开始迷惑男女之情究竟是如何的,有人跟我说男女之情是短暂的,更多的是从男女之情转变为亲人之情,而后就是彼此信任依靠,所以说,如果有一个人让你想要跟他/她成为一家人,那就是男女之情了?”
这个逆推让贺绥更迷惑了,此时说起还眉心一皱眼露迷茫。
若是从这一点上去考虑,无论是江爷爷还是江旭,若是成为一家人,似乎也并不让他感觉抵触,甚至有一点好奇那样的生活会是如何的。
贺绥说着话,却好似找到了一个思绪的线头,又是引经据典又是说佛论道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论述解释,听得贺峰从一开始的认真深思到最后的大脑放空两眼迷茫:阿绥说什么呢?
贺绥兀自觉得说了一大通后已经有了一点点思路,终于一扫之前对于“认真考虑”的茫然,精神都为之一振。
两人一直到中午才离开墓园。
贺峰看贺绥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精神不错,也只能暂时就假装自己也听懂了。
都已经一起扫墓了,中午两兄弟找了一家安静的私厨气氛和谐的吃了个午饭。
贺峰想要送贺绥回社协办,贺绥却说自己就随意走走,路程远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贺峰见他坚持,也不愿意坏了弟弟的好心情,自己开车离开了。
贺峰看了看时间,也才下午两点,贺峰准备回公司,路过一段公路的时候路况实时导航说前面大桥堵了,贺峰方向盘一转绕进了一条岔路,准备走小公路绕到另一坐桥过江。
海市作为众多河流汇聚的入海口,城市里也有两条江穿过,把海市分成了几个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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