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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睡梦中醒来,卫莹的神智仍昏沉着,然而腰上男人的手轻搂着她的腰后,她此时方才察觉出那全身的酸痛来,便不自觉地轻嘶了一声,有些乏累地睁开眼时,便对上头顶男人定定望向她的那双眼。
“陛下。”
声音中的略微嘶哑让卫莹有些羞涩,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她面颊浮上羞红着,却是轻声开口问道。
“陛下今日不去早朝?”
男人望着她,怜惜地将吻覆在她的额头。
“今日沐休。”
“那陛下何日出征?”
少女眉眼弯弯地望向他,一下子便戳破了付峻还想要继续隐瞒之事。
“一月之后。”
男人沉声说道,却是不禁开口问道。
“你如何得知?”
“只要我细心去认,陛下便骗不了我的了。”
少女笑着说道,她眉眼弯弯,眼眸中盛着的晨曦微光便足以胜过一切璀璨而耀眼的星辰,她在将头靠在男人的肩颈之上后,却是没有让付峻看到她面上一丝一毫的不舍,声音仍是清亮而微微柔和着的。
“我等陛下回来。”
少女微微仰头吻着男人的面颊,几乎微不可闻地说道。
“这一次陛下一定要回来。
男人紧了紧搂住她腰身的手,便压抑着胸膛中最激涌不过的情绪暗哑说道。
“好,朕这一次一定回来。”
听着这宛如昨昔的话语,少女眼中的泪花仍不住涌出,她压抑着那不能抑制上涌着的伤悲说道。
“好,等陛下回来,我——
便入宫。”
最后的那三个字少女说得轻而慎重,却字字都是出自肺腑的诚恳,付峻忍不住抚摸着怀中少女的秀发,他在她微扬的脸上留下轻轻一吻,再慎重无比地说道。
“好。”
而接下来的日子里,男人早出晚归,卫莹几乎再难在醒时遇见付峻,然而每每在睡眼迷蒙之中,她总是能感觉到男人轻而又轻地在她面颊上落下一吻时的触感。
而那一月无声逼近,卫莹没有提出送那人出征,只是在大军开出时,她定定在庄子里站了一夜。
而在数不清多少个日夜过后,卫莹仍是习惯在付峻紧握着她的手,带她走过的每一处地方缓缓走过,然后怀想着付峻那时深深望向她的表情。
那人会回来吗?
或许便会如同他还是付将军一般,在那次出征之后,再也不会回返了吧。
心头越来越多这般的念头升起,就如同在她心中环绕不绝的魔障一般,不过短短两月,少女的身形便瘦弱了不少,几乎如同杨柳之姿的虚弱便如同西子捧心一般,在她的眉微微蹙起时,无论是庄子里的谁,都有仿佛害怕惊着了她们这位弱柳扶风,姿容天绝的小姐的念头。
“小姐……”
再一次看见卫莹怔愣地望着一出发呆,眉烟终于忍不住心中担忧地出声劝道,却不料只是这简单的一句,仿佛便惊到了少女一般,只见卫莹身子微晃着,眉烟只来得及将她扶在怀中。
“来人啊!”
意识昏沉着,听见眉眼失了神一般惊恐的叫声,一股淡淡的自厌感觉从她心中升起,卫莹此时甚至忍不住想道。
若是这一昏过去便能永睡不醒,倒也能绝了这世上一切烦忧。
然而当她睁开眼时,见到的却是围着床旁的眉烟和大夫喜色涌上的一脸。
没待她再问,那宫中来的御医便再恭敬不过地说道。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夫人的脉象固然虚弱一些,胎脉虽不足三月,但夫人身体无恙,只要好好将养着身子,到时一定能平安诞下皇子的。”
就如同被着重锤一击,卫莹只觉她神智昏沉着,竟连太医说了什么一时也未能明白过来。
过了许久,那面容苍白的女子墨发披散,眸中却不自觉涌出点滴泪意道,她望着太医问道。
“您是说,我腹中——
已有了孩子?”
仿佛全身一股热流涌上,想到自己今天粥米未进,在小心翼翼地将手摸上自己没有一点痕迹显出的腹中时,就如同生怕惊着了其中孕育着的幼小生命一般,在这时卫莹方才感觉到仿佛一个生命在此时已经和她融成一体。
侍女端来刚刚热好的荷叶粥已被送到眼前,压抑下胃中的呕意,卫莹打起精神一口口喝着,便觉得那粥不仅是涌入了自己的身体,便也是涌入了那孩子身体一般,少女的眸色陡然明亮了起来。
她认真听着太医絮絮叨叨地吩咐着要按时喝药和作息,将那一字一句都如获至宝地记入耳中。而接下来喝那些苦药的时候,从小到大便从来喝不过半碗的她却是不为了影响药性,连一点多余之物都没动,便面不改色地将那碗药喝下。
不自觉地扶上腹部,想到这里孕育着的是一个孩子,卫莹便忍不住笑着说道。
“眉烟,和我到院子里走走。”
突然想起什么的,她不忘回头叮嘱道。
“对了,这件事便不要告诉陛下了,他在战场之上,我不愿它为了我分心。”
望着少女娇若春花的面容上展现出的温柔笑容,眉烟没敢告诉她早在她醒来前,这个消息便已八百里加急地告诉往边境送去了,眉烟便只能心虚至极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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