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笑什么?”
压抑着此时身体上的异动,付峻专心地看着那江上的河灯,然而还是忍不住将目光瞥向他身旁亭亭而立的少女,他压抑着喉结的滚动,低低地开口问道。
看着男人垂眸,低下望着她的眼深沉难测,话语仿佛寒风夹杂冰雪给人凛冽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意味,卫莹垂下眸,没有多大意味地笑了笑,然后柔和地抿唇,笑着说道。
“不过是笑这河灯罢了,殿下不必在意。”
男人却是摇了摇头,仿佛永远都笼罩着一层不能让人轻易靠近的冰冷面容上,现出了常人难得见到的柔和,他平直的唇因着少女此时说出的喜欢而有了几分上扬的弧度。
“你若是喜欢,日后的年年月月,我都来陪你看这江上的河灯。”
男人黑沉冷冽的眸中,仿佛隐隐约约地耀进了些许江上河灯中烛焰的光芒,他的轮廓冰冷,却似乎是为了她,才放柔着,仿佛带上了些许与人间相亲的柔和暖度。
若是寻常女子在此处,看到此情此景,再听到这仿佛让金石都忍不住化成柔水的郑重誓言,哪怕对他先前有再大的恶感,此时只怕也忍不住要软下心肠来了。
卫莹定定地看着,似乎在判断着三皇子的这番诺言是否出自真心。
然而在确定了此番诺言都是出自男人最真心实意说出的时候,她的面容柔和着,宛如月泽生辉的美玉,让人看着便忍不住要狠狠亲吻下来,剥夺她所有看向别处的视线。
卫莹笑着,轻柔地应了一声。
“好。”
她心中却近乎无情无欲地在想着——
真好,三皇子还愿意花费这么多哄骗她的心思,对她说出这些甜言蜜语。
那么在他对她的兴趣消减之前,他先前承诺的两件事,应该就会尽心地去做了。
已经没有什么比这个,还能让她高兴的了。
仿佛轻舟悬浮于汹涌起伏的浪尖之上,卫莹哪怕知道下一刻她便有被眼前之人厌弃,然后弃之如履的可能,也为了这仿佛就成了她仅有的生存意义的事情能够成真的可能,而真心地笑了起来。
望着少女的笑容如同云间烟一般朦胧而隔着一层穿不透的阻碍,不知为何,付峻心中陡然升起了即将失去的恐慌的感觉,直到他伸出手,紧紧地将卫莹的手攥在手心时,方才有了些确实的美梦成真的感觉。
然而他心中仿佛有一个空隙在撕扯着,江风呼啸着冰冷灌进,那不断冰冷吹进的间隙音乐提醒着付峻,似乎在他们之间,已经有什么变得和之前不再一样。
然而他不想再考虑这件和眼前的人无关的事情,已经失去过少女一次的他,只觉得如今手中紧攥着的温软触感,便是他身边唯一的一处真实。
而这次,他也终于能正大光明地在众人面前,叫出在他心头悸动了不知多少次的名字。
“莹莹。”
少女无知无觉地抬头,她的唇角微抿,然而眼中宛如万千碎光浸润在涟滟的水波之中。
“殿下?”
而这次,也终于不再是只有他一个人无望地唤着她的独角戏。
男人微带着茧的手柔和地抚上了她的面颊,宛如再轻柔不过捧着的珠宝一般,是害怕自己稍微用力,眼前的少女便如同碎波一样散开的一场幻梦。
然而最终,他的手如愿以偿地贴上了少女的莹白的面颊。
“再叫一次。”
少女平和地垂下睫,是宛如再大的惊扰也不会得到她一抹关注的平静无波至极的神色。
“殿下要我叫什么?”
“叫我——,”男人低沉下声音,冷冽而平直的声线中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份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沙哑和柔和,“夫君。”
卫莹清丽如常的容颜上是再平静不过的神色,她早已经对自己答应下三皇子的后果有了预料,如今这点要求,对于她而言确实并不再算多大的事情。
于是她顺服地顺着男人的话语,柔和而平淡地喊了一声。
“夫君。”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将来的某一天,想起今天自己做的死。
付峻:……申请倒带重来
作者:倒带的话,我想换个男主,你看……
付峻:【眼中突然带上杀气】
作者:翅膀硬了,觉得只靠你自己就可以he了是吧?
付峻:【气势突然缩小】
付小峻:那我……回去继续跪着了。
记得要HE……【小声bb】
☆、疲惫
这声“夫君”来得太过轻易, 便连早有预料的他, 心中都不免生出一些莫须有的恍惚来。
心中的悸动如同是漂浮着的一般, 带来一些并不真切的惊喜,就如同是那枝头寒风下被吹拂而过的花一般, 有着随时掉落的不实之感, 而且付峻心中隐隐约约地觉着, 少女这一声是没有倾注太过情感在其中的,哪怕是她温和地唤着她身边丫鬟的时候, 言语中带出的笑意和自在都比此刻轻飘飘地叫他一声夫君要真实许多。
他不是应该——满足的吗?
他明明想要的, 就只是将他的少女牢牢禁锢在怀中, 永远都不让她逃离, 然而为什么他现在几乎要实现这个目标了,胸腔中的空荡却愈发明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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