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不是那人。
然而还没等他明白为何这绵寿宫中有外人出现,姑母还要召见她时,只见那眉眼平淡,身子高直的男人漫不经心地回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黑沉的眼中却是陡然亮起了一抹神采。
傅闻辰将负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松开,心中对着这趟宫中之行倒也没有了那么不满,他面上软和了些许笑意,终于启唇说道:“可。”
而听了傅闻辰的这句话,内殿中提心吊胆着关注着事情发展的碧云终于放下了一颗心,她吩咐着让如云般进来的侍女们端上茶水,却是收拾着面容,缓缓出去后朝着傅闻辰一施礼,然后便对着还有些摸不透详情的少女说道。
“卫小姐,过来见过贤王的二公子。”
听着碧云说起贤王,卫莹心中便有了些许不祥的预感。
传闻贤王和当今圣上乃是一母同胞,而先帝最想要立的是贤王,然而朝中推举以长为重,最后也只能立了当今圣上为储君,而在先帝未病逝之前,便有过几次想要废黜圣上的举动,只是被朝臣劝阻了下来,然而即使如此,为了护住他最疼爱的这个孩子,先帝也仍是分给了贤王最为富庶的黎州和黎州驻扎的兵队兵权,甚至将此写入了圣旨,这些都是已经在民间传得谣言四起的了。
而如今这等敏感的时候,当今圣上一被传出疯病,这贤王的二公子便现在了绵寿宫中,难不成,姑母心中已经属意了那个位置属于贤王?
这般想着,卫莹心中担忧,毕竟国公府已经算是被绑在了三皇子一脉上,然而若是姑母属意了贤王,那两者相争之下,岂不是一定要有一方沦为这相斗之下的败者?
卫莹是丝毫不怀疑三皇子的手段的,毕竟他能将牵扯到造反之事的兄长解救了出来,已经说明了他的手段如何可怕,然而当朝以孝为先,若是有着姑母的偏帮,贤王倒也未必就一定会是输家,而若是事情真的到了这般地步,无论哪一方胜,哪一方败,血脉相连的家人和从小疼爱她的姑母自然都不能两全。
一想到这里,卫莹心中沉沉,却是一时未来得及再想碧云姑姑面上那殷勤引见的笑意和那贤王二公子说出的那句话到底是何用意。
她没有过多迟疑,便顺着碧云姑姑的引见平常行礼道。
“见过二公子。”
傅闻辰面色沉静,想到眼前的女子日后可能便是他的王妃,嘴角却不由地放柔和地说道。
“我们是见过的,在先帝出来猎场,开办庆功宴的时候,你那时坐在我的身旁。”
先帝在位时,她不过是一个不经事的五六岁孩童,哪里还会记得贤王二公子口中说过的这些场景。
卫莹只是有礼地笑着,心中因着眼前之人突如其来的热络而产生了些许不适。
她礼貌地应了一句后,却是找了个说辞退避到一旁,对着在旁边站着的碧云姑姑问道。
“碧云姑姑,不知姑母现在可有时间见我?”
一提到太后,碧云的面上显出了避不开的沉重之色。
“娘娘,娘娘她前些日子忧虑过重,得了心病……”
望着此时的二公子已经被着侍女引到殿中的位置坐下,他面容普通,面色沉静,一双眼却直直地朝着这里看来,碧云心中微松,却是伸出手,缓缓握了少女的手。
“莹儿,你和碧云姑姑说句心里话,太后娘娘待你如何?”
碧云这句话问得少女有些怔愣,她心间隐约预料到了碧云如此问的用意,嘴上却是自然至极地应承到。
“太后娘娘待我一向是极好的。”
似乎终于等着她说出了这句,碧云面上终于显出了些许释然的神色,然而她郑重着,却是将紧握着少女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那你可知——娘娘这心病为何而来?”
她迎着碧云姑姑热切地视线,有些退怯地想要收回手,却发现碧云五指细长地握紧,力道大得几乎硌疼了她的手腕。
而不等卫莹回答,碧云便迫不及待地说完她心头要说的话。
“娘娘这心病,有一半都是为了你啊。”
“姑姑……”
卫莹有些哑口不能言地喊道,此时她觉得这殿中似乎不知何时也透进了带着冰冷寒意的春风,而那寒风吹进她的身体,带着让人无法呼吸的冰冷和沉重。
“你若是真的心疼娘娘,也真的将我当成疼宠你的姑姑,莹莹,答应我——
嫁给二公子,娘娘看着她,他一定会待你极好的。”
碧云循循善诱着还要继续说下,然而此时卫莹只觉心头仿佛被一顶大钟狠狠敲中,而她看着一向亲近的碧云姑姑,此时面容陌生地在她面前极力劝说着,只觉得胸膛沉沉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求娶
“娘娘为什么要我嫁给二公子?”
迎着碧云灼热的视线, 卫莹忍不住出声问道, 然而她的视线不自觉地低垂着, 只是为了知道太后姑母心中的真正对皇储的属意。
碧云却是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见着卫莹没有一口便拒绝, 她喜上眉梢, 却是强行按压下那喜色, 出声苦口婆心地说道:“娘娘自然是有娘娘的考虑,而且贤王二公子人品杰出, 心地又是出了名的仁善, 也曾在军中呆过些许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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