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西行山上的义军,倒少有下山。”左斯捻着一缕垂在胸前的墨髯,若有所思地说道,“只是偶尔会洗劫国库,或抢劫进贡往中原的贡品。至于他们的领头人,倒是至今也没有在任何地方露过面。很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架势。”
这样的一个人,听上去很是神秘,他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左斯派了三人,跟着华南翊与乌兰奔赴西行山。
西行山距苏丹国五百里路,地势险要,周围尽是树林,高耸入云,反而为它凭添了几分yīn森感。
“你们三人且回去吧,这里有我与公主便可。”华南翊吩咐那三人。
“这……”为首的士兵迟疑了一下。这三人均是左斯jīng挑出来的jīng兵qiáng将,对于阵势地形有着很深的造诣,华南翊这会子却又叫他们回去,这让他们如何复命呢?
“此行势必凶险,想必公主亦不想你们受到连累,所以,三位还是请回罢。”华南翊地一席话让这三人顿觉感动莫名。
“王爷,我兄弟三人既然受命前来,就必然是抱了决心前来。既然在御亲王面前领了命,就没有空手回去地道理。请公主允许我们跟随!”
为首的那人冲着乌兰抱拳。
乌兰心中虽然感动,但是瞧着华南翊地表qíng,却像是另有一番打算在其中,只得不发一言。
“三位,实不相瞒,此山从地形上来看便知其中藏龙卧虎,以我与公主的身手,自可以抵抗,三位虽然擅长行军作战,但到底不是武林中人,跟随我与公主反而会令我们挂心分神。若三位果真有心,可在原地等候,接应我与公主。三位意下如何?”
华南翊淡笑着说道。
三人相视,眼中有些迟疑犹豫,但思量几番,觉得华南翊所说还是有几分道理。这三人虽然都是行军好手,但到底也知道自己的份量。中原人一向工夫诡异多端,他们与中原人打过jiāo道对这一点深知。思量了再三,为首的那人只得妥协。
“如此,我们便在此地静候王爷与公主的好消息!还请两位多加保重。”
华南翊点头,与乌兰走入树林。
乌兰想要开口询问,却见华南翊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身后。顺着华南翊的目光看过去,只觉身后有凉风习习,树木jiāo错,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那双黑眸里所传递出的带着讽刺与不屑的笑意,却使得了解他的乌兰提高了警惕。
想来,是不会有什么响声能够瞒过这疯子的耳朵,乌兰便只暗自握住了剑柄,全神贯注的听着身后的动静。
微风轻拂,树叶轻摇,发也沙沙的声响。
兀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急速的行走,朝着乌兰与华南翊的方向袭来。
还没等乌兰的长剑出鞘,华南翊早已人影一晃,挡在乌兰的身前,挥剑刺向前方。只听得“铛”的一声,震得乌兰两耳发麻。
那赫然是一柄利剑自上而下的垂悬下来,被华南翊以剑挡飞。难道会有人要树上埋伏?乌兰抬头,上方的树木却只有树叶在轻轻摇动,露出蓝天及耀目的阳光。
华南翊纵身而起探手自树上拉下一具尸体。尸体轰然跌落在地上,竟然是刚刚分开的那三个士兵之一!
刚刚分手便横尸于林间,这是不是太诡异了?乌兰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这尸体的四肢却已然僵硬,胸前有一条长长的刀疤,血液已然有gān涸之像,却又分明不是刚刚被害。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必再藏头藏尾,本王早就看出你们的身份了。”华南翊对着身后的树林哈哈大笑。“王爷果然英明!”树林传出笑声,三个人影慢慢出现在眼前。
不是那三个士兵又是何人?
乌兰看看地下躺着的那个,又看看站着的,两个人确实长得一模一样!
“易容术如此上乘,可见是中原人士。”华南京翊漫不经心的说道,“可惜,本王先你们一步知道了身边有人在监视。昨天与御亲王左斯在书房议事之时,你们便已经潜入了书房罢?自你们藏身在书房,本王便发现了,哈哈。所以本王才会故意说与左斯听要侍卫之事。可惜你们只带了耳朵,却没有带眼睛,本王一边说着,一边在纸上写下了先派他们出城打探的计划。自然,你们之前所猜测的,这西行山里的幕后指使就是左斯,亦是我与左斯故意安排出的破绽以诱你们三个上勾的。”
“王爷果然睿智不凡。”为首的那个人哈哈大笑,“仅一天的时候便可以将这些计划安排得天衣无fèng,无怪乎大家都称王爷为小诸葛。在下实在佩服。可惜,本打算在西行山的疑阵中下手的,这会子,却是要提前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迷雾
更新时间:2009-7-30 17:49:47 本章字数:3522三个人纷纷亮出了兵器,朝着华南翊与乌兰飞扑过来。
“不要动手,也不要退后,此处机关甚多,要紧紧跟在我左右!”华南翊对乌兰吩咐了一声,策马迎上那三人。
中原来的刺客吗?
乌兰看着打斗在一处的四个人,那三人很明显是武林高手,出手招招yīn毒,专攻华南翊的要害。但华南翊却是十分的从容不迫,乌兰看不出他有任何的紧张和在意,自如的应对间,却使得那三人被bī得连连后退。
这华南翊,倒果真有如láng一般时时刻刻警醒着,似乎是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的耳朵,难道他难道果真就没有累的时候么?
跨下的战奴,突然没有来由不安起来,它扑棱着耳朵,在糙地上踱了几步。
“战妈?”乌兰低下头来抚摸它的头,却发现它的眼睛里分明写着一种惊恐,“你怎么了战奴?”
“乌兰!过来!”华南翊大喝一声,乌兰抬起头,却赫然发现眼前一片迷雾,根本看清华南翊的身影。
“乌兰!”华南翊的呼唤伴着兵器jiāo错的声音,竟然渐渐的被这片迷雾吞噬了,在眼前消失不见。
乌兰心里突然升起了几分慌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明明没有走也没有动,为什么却有一种离华南翊越来越远的感觉?战奴不安的举起蹄子,刨着地面,仿佛在提醒主人即将来临的危险。乌兰警惕的看着周围被浓浓的迷雾掩盖了的树林,长剑出鞘,横在身前。
迷雾里,突然不知不觉的出现了三个人影,看样子,像是一个女子带着两个孩子,朝着乌兰慢慢的走过来。
“是什么人?”乌兰轻喝。
对方。却没有回应。
乌兰充满了戒备。握着剑地手。紧又紧。
待到那三个人影慢慢地走至身前。乌兰却雕像一般地愣在那里。
那赫然是相互扶持着地父皇和母后。还有慢慢慢慢走在他们身边地乌吉!
“父皇。母后。乌吉!”乌兰失声惊叫。然而这三人却熟视无睹地走过乌兰地身边。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他们的脸上,都流露着幸福与惬意地笑容,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容,不似乌兰在中原的皇宫里的那般qiáng颜欢笑。
“父皇,母后!你们去哪儿?”看着他们渐渐的走向远方,乌兰禁不住喊道。
然而,他们却根本不予理睬乌兰,三个人,像是散步一样慢慢的走向前方。
乌兰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寒冷。
“不要……不要丢下我。”突然有一个声音在乌兰的心底呐喊。是呵。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那漫长的独自的等待,那对于未知命运地彷徨和恐惧。那只能将所有不安全部压于心底而qiáng颜欢笑的日子,她不想再继续独自一人承受了!
“等等我,父皇!”乌兰心里有些着急,她拉紧了缰绳,想要策马去追自己的家伙。可是无奈那战奴却是抵死不肯从命。任凭乌兰如何勒紧缰绳,**它地肚子,或是轻拍它的脖子,都不肯前进一步。
战妈的鼻子在“扑扑”的打着响鼻。
三个人的身影渐行渐远,乌兰突然看到乌吉侧侧过头来。看了乌兰一眼,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乌吉?乌吉!
乌兰心里一喜,他看到我了!
“驾!”乌兰拿起马鞭,用力的给了战奴一下。
战奴,却非旦没有顺从的前进,反而有如受惊一般的猛然立起前蹄,发疯地跳跃着,将乌兰摔下马来。
仗着jīng湛的马术。乌兰只是就地一滚,轻盈的站了起来。战奴则撒开四蹄,眨眼间跑得无影无踪。
乌兰无暇顾及跑掉的战奴,她朝着自己亲人的方向飞奔而去,跑了很久,却还是只能看到围绕着自己的迷雾。
突然,有空灵的乐声响在耳边,轻轻柔柔,却又如此的清晰。这是苏丹国最美的舞蹈--雀翎舞。
一个纤细地身影在不远处舒展着四肢。柔软的腰枝弯着。玉臂上扬,形成一只迷人的孔雀。引颈高歌。
她是谁?
乌兰快步跑到前面去,这个身影她太熟悉了!
这是……
这真是的她!
“蝶衣……“乌兰喃喃的说出她的名字。这个……世上最骄傲的神鸟的化身呵,美丽的女子,纤细神圣得有如绿色地丛里深处才会深藏地神灵,使人见之,便忍不住想要跪地膜拜。
蝶衣,蝶衣。
苏丹国最美的舞者,雀翎舞地传承者。
她的身材纤细得有如拂柳,容貌有如挂在天空中最皎洁的明月,一双澄清的眼眸,含着讽刺的目光看着乌兰。
“你……你还活着?”乌兰惊声问。
蝶衣慢慢的走上前来,手放在胸前,将衣襟扯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坚挺的胸。在左胸上,有一个朱砂绘制的鲜红牡丹,层层叠叠的花瓣围绕着的,竟然是一个利器的疤痕!
这是……乌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疤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是她自己持剑刺入的痕迹呵……十几年过去,曾经的这一幕已然差不多完全在乌兰的记忆里抹除了。抑或是,她根本是故意想要忘却的一段悲伤记忆罢!
人道是,国色倾城,才艺双绝最为令人惊叹与骄傲。只没有人知道,那站在高处的绝色与英雄一样,都有着高处不胜寒的痛苦。能够走到那里,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
而最大的代价,便是那磨人至深的炼心的过程。
“雀翎舞”,苏丹国的圣舞,在苏丹国想要找出一个绝世的“雀翎舞”舞者,可谓凤毛麟角。而一个真正地“雀翎舞”舞者,想要寻找到一个可以继承她衣钵的弟子,更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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