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金铮圈子里的人,名字最后一个字是华,所以大家喊他华子。华子家里是排的上号的有权有势,平时出来身后一大群狗腿子拥护者,为人嚣张跋扈自以为是,金铮和他并不合拍,酒肉朋友而已。
华子带了个女孩,看着年龄还小,打扮也很清纯,大概是哪所大学里面泡来的,跟在后面含羞带怯的。
看到这姑娘,沈何启不禁想起金铮说十八九岁的姑娘又鲜嫩又合法,便斜睨了他一眼,他显然也想到这码子事情了,克制了笑意回望她一眼。
金铮并不是很想被打扰,但是也不好驳了华子面子,所以客套地笑笑:“这么巧。”
“是啊。”转头华子又流里流气地吩咐身后女伴,“愣着干嘛,叫铮哥。”
女孩嗓音又轻又柔,像片羽毛软软扫过:“铮哥。”
金铮有些敷衍,点点头就当应了,只想这两人赶紧走,并没有给华子介绍沈何启的打算。
华子却不识相,眼神去打量沈何启一番:“这位是铮嫂吗?”问完也不等金铮回答,自来熟地朝沈何启伸出手:“铮嫂好,我叫吕子华,叫我华子就行。”
沈何启第一眼下意识就不喜欢这个华子,被他这么不客气地全身扫视一回,心里越发不舒坦,她一点面子都没给华子,对人递过来的手视而不见,直接绕到金铮旁边去坐下了,小声跟他抱怨:“我又不认识他。”
声音不大,但足够华子听到了。华子的手还尴尬地悬在半空,闻言眼神带了点阴鸷,讪讪收回。
“难为情。”金铮手搭上她的肩,嘴里说着打圆场的话,但并没有几分诚意在里面,“比较内向,见谅。”
话说到这里逐客令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华子一个向来被巴结的主也没道理要留在这里遭受冷眼,说了声“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搂过女伴的肩打算离开,转身的动作到一半的时候,又回过头来,似笑非笑:“我怎么看着铮嫂好像有点眼熟啊。”
这个小插曲沈何启完全没放在心上,她冲华子的背影做个不屑的表情,也没再坐回原来的位置,叫住了路过的服务员催上菜。
金铮的家境意味着他不需要去讨好华子,但是他也无意和华子交恶,毕竟都是关系网。平时大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活得相安无事,被沈何启这么一搅和弄得有点不愉快,虽不是什么棘手的问题,只是弄得这么尴尬实在没必要。
他无奈,捏捏破坏王的后颈。
一顿饭吃得很不安生,沈何启挑三又拣四,胃口还小。金铮觉得自己像电视广告里着急孩子不吃饭的妈妈,急需一盒贝贝开胃宝。
想着昨晚她回家已经后半夜了,金铮也打消了和饭后她一起看个电影的念头,打算直接送她回家。
车开到半道,沈何启说要去公司开自己的车回家,不然父母看她车位空空要起疑心。
金铮有点理解不了她为何要这般防贼似的防父母:“这么大人了,干嘛跟高中生早恋一样躲躲藏藏啊?”
“本来是不至于。”沈何启回答,“不过我妈在医院见了你一面之后就疯了,回家差点和我断绝母女关系。”
这是两人第一次谈起那天医院发生的事情。
金铮沉默。这种辱没家风的事情他仍是不想让沈何启知道,他的家看似风光,有着旁人羡慕不来的荣华富贵,背后却只是一摊千疮百孔的废墟,她这样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恐怕只会在电视里看到的场景,几乎从他有记忆开始每天都在他家上演。他怕她对他的家庭、家人产生不好的印象,也怕沈何启会觉得有其父必有其子。所以他抿抿嘴唇,最终只说:“她那孩子与我无关,我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
沈何启懒洋洋“嗯”了一声,破天荒不为难人,没再多问。
在沈何启公司楼下的停车场分别之时,金铮在她车窗外提醒她:“明天别忘了。”
她像模像样提醒他:“你要连续三天霸占我的下班时间了。”
金铮俯下身子,倚上她摇下车窗的窗沿:“你回了家以后,要是能动动尊贵的手指回一下我的信息,我不介意给你一点私人时间。”
沈何启还是那句睁眼说瞎话的回答:“我忙啊!哪有时间捧着手机聊微信。”
分开后两人几乎处于零交流,白天好不容易沈何启回了一次消息,说了两句又没影了。
要不是实在是不合适不厚道,金铮甚至都想问问吴勉从前沈何启回他消息的频率是什么。
他非但不能问,而且还面临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吃饭那会陈伟业给他发微信打小报告了,说了江文韬和他打电话时吴勉的反应。
关于沈何启,吴勉仍是介意,而且因为多了一层将军的关系,想必会变得更加复杂。
下周他24周岁的生日就将到来。除却出国那几年,一直以来他们这群人里面但凡有人过生日了,大伙都是一起为寿星庆生的。大家默契地从不以生日为社交的手段,外面那群乌烟瘴气的狐朋狗友一个都不叫,只有最亲近的几个伙伴简简单单聚个会,简单又温暖。
他想要在一年一度的生日里有朋友们的陪伴,可他同样也不希望沈何启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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