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令珍从房间出来,准备去厨房准备水果摆盘。
虽然低着头,和沈耀荣擦肩的时候却还是让沈耀荣看到她红肿的眼睛,沈耀荣拉住她一看,顿时怒上心头:“你怎么哭了?沈何启跟你顶嘴了是不是,她说什么了?”
何令珍拂开他的手,淡淡地说:“和何启没关系。”
“那你哭什么?”
何令珍没有再回答,匆匆走进厨房,从小隔间拿水果出来,放到水龙头下冲洗。
*
月朗星稀,蛙叫声此起彼伏,八月的夜晚没有一丝风,闷热非常,沈何启出门不过一两分钟,身上就冒了一层薄汗,她突然意识到金铮这几天晚上在车里过夜,应该是睡得很难熬。
小区地面停车位紧缺,找得到位置就算不错了,车子歇在多远的地方都不奇怪,她没提前告诉他自己要下来,于是自己晃来晃去找他的车。
穿越了大半个小区终于找到他的车,只是车内没人,门窗都关得死紧。沈何启一摸口袋才想起自己把手机落在了父母房间里,她挠挠后脑勺,再上去拿又犯懒,于是就蹲坐在一旁的草坪边揪草玩。
这么等了有五六分钟,她像有心灵感应似地抬头,果然看到金铮走来,他拿着一瓶冰镇的矿泉水仰脖灌了几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手里还提着一袋,里面还有两三瓶,沈何启估计他是拿冰水来消暑的。他专心地盯着手机屏幕,因此没注意到她,只顾嗒嗒地打着字。
等他走近了,她流里流气地朝他吹了声口哨,配上丝毫不文雅的坐姿,活像恶霸调戏良家妇女。
金铮闻声望过来,诧异一下过后,眼睛里盛起笑意。
沈何启醒来的时候何令珍就守在她床前,后来又来了那一出,所以她一直找不到机会给他发信息报平安。
忽而起风,却很短暂,吹过耳边,轻声呼啸着远去。
沈何启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小跑过去,一头钻进他的怀里,嘴里不依不饶:“和哪个小姑娘发消息呢,怎么都没发现我给你带橘子了?”
“橘子你个头。”金铮把手机横她面前让她看,“你好了?”
她看了一眼是陈伟业,兴趣缺缺地把脸转过去正对着他的胸膛蹭:“好了呀,我、又是活蹦乱跳的我。”
她没有兴趣看,金铮抿抿嘴角,一面觉得无处宣泄,一面又因为这差点失之交臂的和平松了口气,手搭上她肩给陈伟业发了条“不说了,她来了”,锁屏。
没料到陈伟业又发来一条:我操我真服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脾气好成这样了。
“还没完啊?他不用和李姝杰过性/生活啊?”沈何启说完风凉话把头仰起来,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无端紧张起来,咽一咽口水,“你要不要和我上去坐一会?”
金铮收起手机,对她的话完全没多想,只当今晚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她家里没人,捏一把她腰间,挑逗:“干嘛,馋了?”
“我爸我妈在等你,而且好像已经有一会了。”
“……”
“我们暴露了。”
“……”
*
一路上金铮越想越觉得不妥,他虽没见过猪跑但总吃过猪肉,第一次到女朋友家里去哪有空手去的道理。
沈何启不懂人情世故他不能跟着一块犯浑,何况他没忘记自己给何医生留下了什么坏印象,决不能再扣分。于是打定了主意把人送到楼上就走,第二天备齐了礼数再来拜访。
谁料到电梯到了22楼,门口大刀阔斧地站着一个目光炯炯的中年男人,犀利的目光几乎在电梯门一开就牢牢锁定了金铮,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金铮:“……叔叔好。”
他在高中时代很多次见过沈耀荣接送沈何启上下学,所以即便时间已经过去六年,他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沈耀荣不应他,只凶巴巴瞪沈何启:“老半天干什么去了?我差点下来找你。”
沈何启疯狂给他使眼色他也不理,还是一副审犯人的样子,仿佛得了失笑症,率先沿着走廊向家门走去。
这下金铮是走不了了,沈耀荣在,沈何启连金铮的手也不敢碰,只敢拉过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跟上。
沈耀荣停在门口,从腰间拿钥匙打算开门,钥匙串叮叮当当发出不小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门从里面被打开,何令珍的身影随着温暖倾泻的灯光一起出现,金铮已经在短短几步路中做好不被何医生欢迎的准备,即便是被指着鼻子骂他都想过了,结果何医生声音轻轻柔柔,客客气气:“金铮来啦?快进来。”
金铮诧异,快速瞄一眼沈何启,朝何令珍点头应道:“阿姨你好。”
进门换鞋的空档为自己空手而来致歉。
“没事的,何启都跟我们解释过了。”
金铮侧过头朝沈何启笑,沈何启也笑。
何令珍看在眼里,又看到两人几乎一样的手表,心下对金铮的家庭条件越发有了心理准备,她虽不太懂手表,但也知道这个牌子非常昂贵,之前沈何启怕露馅,从不在家里佩戴。
金铮粗粗环视了一下沈家,百来平的屋子,只做了两个卧室的缘故看起来很宽敞亮堂,收拾得很干净。不过可能是房子买得早的缘故,家里的装修很混搭风,基调是早些年流行的风格,但是又掺插了不少更符合当下审美的家具和物件,稍有些突兀,但格外有烟火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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