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关系,我有你啊。”沈何启不为所动。母亲作为省级医院的妇产科主任,手里的社会资源已经足够丰富,各行各业都有打得通的关系。
“我不会死了?”
沈何启嘟囔:“不会。”
何令珍也知道沈何启这个死性子没再劝她,接下来一顿饭又是在逼她多吃几口中闹得鸡飞狗跳。经过这段日子以来大家齐心协力的监督,沈何启的体重终于上升到8开头,虽然只有两三斤的差距,但好歹不再听着那么吓人。
金铮在临走前还是成功把沈何启说服去参加同学会。
“其实我也不喜欢那种毫无意义的社交,关系好的人私下聚就行。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去你们班的同学会吗?”
沈何启眼皮一掀:“肯定是因为想看我们班的女生。”
这个没良心的。他弹她额头:“因为我想让七中的人知道,我是你的。”
年少的金铮将永远与另一个名字连在一起,他的高中时代是别人的,每逢下课放学,在他身旁形影不离巧笑倩兮的女孩子另有其人,他们一起走过下课后人来人往的走廊,穿着校服面对面坐在人满为患的食堂。他的眼里心里,装的全是学校最耀眼的那个姑娘。
人人皆知。
他想和沈何启一起站到曾经的见证人面前,覆盖那一层与她无关的过往,希望当自己再次被人提起的时候,他的名字是和她连在一起的。
沈何启的眼神变的诧异,月光下,滴溜溜的黑眼珠又让他想起小鹿的眼睛。
“去不去?”
沈何启跳扑到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用力亲他一口:“去。”
金铮被她扑的倒退一步,伸手接过她,眼睛却没看她,而是越过她的肩膀,朝她身后的人冷静问好:“叔叔好。”
沈何启浑身僵硬,企图做最后的挣扎:“哪个叔叔?”
刚从店里回来的沈耀荣声线里充满了父亲的威严,打破她的侥幸:“我这个叔叔。”
*
次日。
沈何启和金铮约的五点半,但是金铮在楼下等了二十分钟也不见她下来,于是上楼去找她。
她还在化妆镜前对着脸这里添一笔那里刷一下,是许久未见的艳妆,烈焰红唇,眼尾的红色又颓又亮眼,裙子到达战袍级别的漂亮,头发一看就是去理发店打理的,这段日子以来金铮见惯了素颜淡妆学生装扮的沈何启,乍一看到她这样有些不适应,最重要的是……“你往里面塞了什么?”他指着她起码大了两个罩杯的胸问。
沈何启不理他,小心勾勒完唇峰,拉起裙角朝他转了个圈:“我好看吗?”
“七中校花的不二人选。”金铮的眼神还是停留在她造假的部位上,漫不经心地敷衍她一句。
“和许飞比呢?”
“嗯?”金铮终于迎视她,“谁?”
“我们班的许飞啊,最漂亮的那个。她总是说本来你们都快好上了,是舒怡维半路插了一脚。”
“谁啊?”金铮矢口否认:“不记得。”
“反正今天我一定要比她漂亮。”沈何启在他肩上发狠拍一掌,“不然你就当她男朋友去好了。”
“神经啊!”金铮被她这一通不讲道理震撼得目瞪口呆,“跟我有什么关系?”
*
聚餐地点选在一家五星级酒店。
考虑到同学聚会免不了要喝几杯,两人打了的去的,路上金铮接到阿标电话,有关工作室的事情,一直到目的地都没说完。
下了车沈何启陪着等金铮,阿标那头却没完没了,路边几个蚊子飞来飞去,沈何启穿的裙子不堪其扰,忍无可忍抛下金铮先行一步。
等电梯的时间她又对着锃光瓦亮的电梯门照起了镜子,照着照着,旁边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有些不确定地喊她:“沈何启?”
沈何启扭头。
朱佳飞。
“真的是你,难得你会来。”
高中时期两个人连上厕所都要陪着一起上,毕业之后头一年还断断续续有点联络,后来因为沈何启的冷淡,两人完全失去通信。唯一一次联系就是三年前朱佳飞突然给她视频。
曾经再亲密无间,到底已经隔了五六年的时间,彼此只剩疏离和陌生,就像朱佳飞喊的她“沈何启”,而不是“加四”。
“好久不见。”沈何启客气地一笑。
接下来就是客套的彼此问候,这漫长的年月经历的所有点点滴滴,她们都只向对方概括成一句:我很好。
而那期间所有的失意和失败,流血和流泪,凭她们如今的关系,无需提起。
一路客套着走进包厢,里面大概已有二十来个人,其中不乏生面孔和几个年龄各异的孩童,有一个抱着,还有两个互相追逐打闹。
是一些结婚生子较早的同学带着配偶和孩子来了。
他们这群人,曾经在一个教室里齐头并进共处三年,嬉笑玩耍,为同一个目标而战。高考像一只无形的手,将一切搅乱。从此各自拥有截然不同天差地别的人生,有人还在考取更高的学位,有人早已结婚生子安家立业,有人飞黄腾达,有人默默无闻,甚至有人已不在人世——有个同学在两年前因车祸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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