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何老师明显不想细答,换鞋的短短时间里,又和林老师交换了几个眼神。
这么交换下来,林老师的脸色就越发不好看了,最后一个菜是被她啪地一声摔到餐桌上的,何老师走过来,轻摇了摇头制止了下她。
何苗忽然敏感地觉得,她可能又要陷入两位老师的狂风骤雨之中了。
然而,这场狂风骤雨却迟迟没有落下来,不过吃饭的时候两位老师都很安静,直到何苗的手机提示微信声,两位老师才把视线唰地投过来。
何苗看都没看,直接把屏幕按灭了。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也唰地一下去看两位老师。
两位老师没有发难,但何苗却没来由地心虚了。何老师刚才下楼了,可能也并没有走远,可能就在小区里闲逛,可能逛到了超市旁,可能看到了超市门口抱成一团的两人。
细思极恐。
吃完饭,何苗就灰溜溜地躲进卧室。这时候她才敢看一眼微信,不过就是某个公众号发来的推广信息,居然差点没引来一场狂风骤雨,还把她吓成这样。
她摁了摁脑袋,有点受不了了。
另一边小区楼下,冯照纬给何苗追加了两条微信后就慢悠悠地开车回公司了。
办公室里,季大闲人坐在那里,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了。冯照纬一边转着车钥匙一边走到办公桌后坐下,说:“是不是又走错了?”
“没,我来找你的。”
“哦。”
冯照纬点点头,看起来心情愉悦。
季本瑞瞧了他两眼,感慨地唉了一声,“看来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看你这春风得意的样子,再看看我,把鱼放生了的样子。”
冯照纬惬意地靠着椅背,“你不是玩票性质吗?说吧,她把你怎么了。”
这个代词“她”没指代清楚,但办公室里的两个男人都知道这个她指的是隔壁那个女人。
“前两天你加班那个晚上,我把她请到我办公室去了。闲来无聊,我俩就聊了会儿你。”
“哦?聊我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我看她提起你的时候,那种神情真是遭了殃的神情。她还在我办公室抽烟,跟个大佬似的。”
季本瑞回忆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地带了笑。
“我身边的女人都是娇滴滴的,像她这样的还真没有。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有些爱玩的也抽烟喝酒纹身样样都来,可她们都是表面横,内心里其实虚着呢。可她不,她内心里是横的。”
他收了笑,眼神定而虚,这样的眼神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有些落寞。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带着一丝向往地补了一句:“真的,我好像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冯照纬伸了伸手,捏起了桌上的钢笔,放在指间转着,“然后呢?你想和我说什么?”
季本瑞没回答,冯照纬替他答。
“你想告诉我,你不是玩票性质,你发现自己爱上她了?”
季本瑞摇了摇头,半晌,才哼笑一声耸耸肩,“不是的,我是想告诉你,我放弃她了。”
他扬起脸,才这么会儿功夫,刚才那个落寞的影子就不见了,此刻是原来那个什么都挺无所谓的季本瑞——
“我这人不喜欢用强的,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两情相悦多开心,非得苦大仇深地倒追干什么?我很忙的。”
“……”
冯照纬把钢笔放下,“你风向转得倒是挺快,玩票玩出心得来了哦?厉害厉害。”
“他妈你别夸我,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你他妈正经点吧,还以为我夸你呢是吧?”
“行了别夸了,我得走了。”
“我没夸你。”
季本瑞摆了摆手。留给冯照纬一个风流倜傥的背影。
二傻子吧?
冯照纬支着下巴想,难怪说傻人有傻福呢,不管这二傻子是真傻还是装傻,总之他这人是真的拿得起又放得下。
☆、海盐冰激凌
斯嘉莉果然是个说到做到且对自己下手极狠的女人,短短两天时间就把自己调整回原来的全盛状态,和冯照纬的合作项目也完美地落实了,今天上午是她最后一次到冯照纬的公司报道打卡,整理好她临时办公室里的东西后,她就可以光荣退休打道回府了。
时间还早,公司里挺安静的。格子间的同事们已经到得七七八八,但由于早起的影响力,现在大家普遍都是懵懵的,也没有什么活泛的交头接耳。
冯照纬就是在这么安静的氛围下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的。他前脚刚进办公室,还没关门呢,后脚就有什么人跟着他一起进来了。他回头看,三五张陌生面孔,看样子应该是媒体。
果然,为首的那个一手拿着笔和本子一手拿着话筒,恭敬又客气地说:“冯总您好,我是财经频道的记者,今天过来是想给您做个关于您最新项目的采访的。”
冯照纬扫了这记者身后一眼,几个扛着摄影机的大哥脸藏在黑黢黢的摄影机后,这么些个庞然大物,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忽然冒出来的。
“我并没有约过什么采访。”冯照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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