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润朗抱着手臂瞧了钟意一眼,两个人在车里进行了一下眼神上的交流,几秒后,余润朗被ko了,拧起两道那啥求不满的眉,一边那啥求不满地揉了揉自己的鸡窝头,一边乖乖认命和钟意换座位。
车开动了,很快到了某个酒吧门口又停下了。
这酒吧由于钟意工作的原因,她常来,于是轻车熟路地把后面俩人带到她常坐的卡座坐下,她招手要了酒,三个人团团坐,还挺显眼的,周围人路过都要有意无意地看两眼。
咋回事啊?这仨咋头发衣服都乱七八糟的呢。
余润朗懒得在意,何苗懵得没在意到,只有钟意怪不好意思的,把在车里整理了一半的自己再整理了一番,这么会儿功夫,酒就上来了。
不是红的也不是白的,这里有厉害的调酒师,所以钟意点了几杯鸡尾酒,她和余润朗酒量都还可以,一两杯下去就跟喝水一样,何苗就没这么海量了,从小被父母管得严,滴酒不沾的人,这时候才喝了小半杯,脸颊就有点微微泛红,再继续喝下去,眼睛都眯起来了。
可看她的样子,根本没半点想停下来的意思。
钟意给余润朗打了个眼神,余润朗离开卡座,没过一会儿,一口气端了好几杯鸡尾酒回来,何苗眯着眼睛想数数这里有几杯,但她眼前好像有重影,怎么数都数不清楚。
余润朗把那几杯都推过去,说:“别数了,都是你的,慢慢喝吧。”
何苗这才咧嘴一笑,露出白花花的贝齿,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线了,两颊像高原红似的嘭嘭嘭起来,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傻。
余润朗别开脸转移视线。
太辣眼睛了。
钟意一杯杯地给何苗递酒,何苗一杯杯地接过一饮而尽。还真别说,她这人酒量不行但酒品还可以,那豪迈的样子跟个女中豪杰似的。
又一杯见底,何苗啪地一声摔下酒杯子,两手撑着桌沿抻了抻脖子,嘴巴里发出“哈”的气声,一副很爽的表情,像个毛没长齐就想起飞的小鸡崽子。
钟意忍不住发笑,何苗倒是无知无觉,眼前酒杯子都空了,她还一个劲地找酒,找不到酒就找钟意,钟意摇摇头耸耸肩,“没了。”
“……怎么没了?我还没喝够呢,我好像还能再喝呢。”
“你喝够了,你不觉得自己尿急吗?”
说话的是余润朗,语气难免有点不太好,都下车好一会儿了,还带着刚才在车上时的那啥求不满呢。
钟意斜了他一眼,为了防止被ko,余润朗这回很快就偏开视线。
他有错吗?他没错好吧。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啊,大好的春宵良夜不好好在床上打架,跑酒吧看个小姑娘喝酒,没毛病吧?
钟意没毛病,他余润朗那啥求不满地就快要憋出毛病来了。
这么一想,更加理直气壮起来。
“我看差不多了,走吧走吧。”
他站起身,整个人显得有些急躁。
钟意扫了扫桌上无数个空空荡荡的酒杯子,这时候全横七竖八地躺着,再看一眼时间,确实不早了。
她看着余润朗指了指旁边正晕晕乎乎的何苗,说:“行吧,走就走吧,不过得先把人送回去。”
余润朗看了看卡座里那一坨,一边提醒自己要冷静,一边认命地点点头。
那一坨是余润朗直接扛出去的,出了酒吧,余润朗直接把何苗往车里猛塞。然后一路风驰电掣,眨眼间就到了何苗和钟意租住的那个小区,余润朗把车吱嘎一停,何苗惯性前倾,差点没吐出来。
后座护着何苗的钟意抬手就给余润朗一个脑瓜嘣儿,“急什么急,你就不能小心点儿?”
她扶着何苗下车,何苗偏要自己走,结果走得歪歪扭扭的,活像个在跳秧歌的大婶。
过分了啊。
钟意忍不住翻翻白眼哼一声,默默跟在她屁股后面看好戏。
两个女人磨蹭着爬上楼又开了门,何苗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一个箭步冲进洗手间,跪下来扒着马桶狂呕,然而呕了半天,连个屁都没呕出来。
越来越过分了啊。
钟意抱着手臂倚在洗手间门上,看个戏精似的看何苗。
“行了行了别吐了,你吐不出来的。”
“……为啥呢,为啥吐不出来呢?”
钟意脸上的表情淡定得都快静止了,但还是很善良地走过去,掰着何苗肩膀在她眼前竖起一根手指,“这是几?”
“这是1啊。”
然后是两根手指,“这又是几?”
“这是2啊。”
“这不就得了,你清醒得很呢。”
钟意拍拍何苗肩膀,看她扒着马桶还一脸懵逼的样子,正想和她说点什么,手机忽然突兀地响起来,楼下余润朗等不及了,一个劲地催她快点。
她叹口气,把抱着马桶不甘心撒手的何苗扯下来,吭呲吭哧地拖到卧室里,沙袋一样甩到床上蒙上被子,然后拍拍手大功告成。
车里余润朗见到钟意过来,忙闪了闪车灯把车子启动,等人上了车,还很小心眼地抱怨一句:“不是没醉吗?怎么还这么慢。”
钟意笑了一声,“她以为自己醉了呢。”
那么多酒,真要喝下去就算是余润朗也得醉得跟头死猪一样,更别提何苗了。口口声声说要喝酒,可到底是没尝过酒精滋味的人,不知道真喝醉了有多难受。钟意哪忍心让何苗喝醉,于是趁着何苗没注意,给余润朗眼神示意,让余润朗亲自拿酒,说是酒,但其实是带着酒精味的饮料,何苗一整个晚上,也就开头那两杯有点度数,后面喝的全是水和色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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