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套着一件长至脚踝的外套,冯照纬一时看不出这是什么材质,只觉得在这个季节这种天气穿这样轻薄的衣服未免有点冷吧?外套是全白的,像羽翼一般,走路的时候带起风边角就会飘起来,宛如蝉翼。衣服微透,好像能隔着它看到里面有若隐若现的艳红色,又好像什么都看不清楚。
冯照纬有些不明所以,几秒钟功夫,何苗就走到他跟前,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她用一只手扯,另一只手紧紧地卡在腰间,外套是系纽扣的,但现在不知是图方便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何苗一个纽扣都没系,所以只好用手把外套裹住。
她稍稍用了点力,冯照纬就像她的风筝一样被她牵引得站了起来,何苗小步小步地后退,冯照纬就跟着她小步小步地前进。他们一退一进地走到了卧室门口。
这是何苗的卧室。
站在门前,何苗放开了扯着冯照纬衣袖的手,然后她就有点手足无措了,她手足无措的同时,两颊也渐渐地变红发热,她伸了伸手,好像是想勾住冯照纬的脖子,但试探了两下,最后还是像含羞草似的缩了回去。
这个时候要是冯照纬还不知道何苗是想干什么,那他也太愚蠢了吧。
当下,他就弯唇笑了一下,看着何苗小心翼翼探出触角的样子,心里早乐开了花,可他偏不主动上前一步就当是替她解围。
他闲适地站在那儿,微微垂眸,细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何苗的手就像蜗牛的触角一样探来探去,最后怂兮兮地探到自己脸上挠了挠自己的脸。明明刚才很有胆气啊,现在怎么嗝屁了呢。她咬着牙闭了闭眼,弯弯的睫毛轻微地颤抖着,正是因为闭着眼,她才敢开口说话。
“冯照纬你不是想要光明正大吗?今晚我就可以让你以后都变得光明正大。”
轻轻的声音还带着一丝颤音,冯照纬听了先是挑眉,而后很快明白过来。他没动,刚才那一脸好整以暇不见了,换作淡淡的审视和深深的思考。
安静的氛围中,何苗动作很轻地脱下了那件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外套,里面穿着的正是钟意的那套内衣,非常艳俗的辣椒红,在这冷夜中显得格外火辣辣。
内衣上下一整套,除了裆部那一小块棉质布料还算实用,别的地方几乎全采用了毫不实用只剩美观的镂空雕花蕾丝。
她的身材和钟意相仿,所以内衣的尺码对她来说还算适合,只是她的上下胸围都比钟意大一些,所以这套内衣的上衣她穿起来会显得视觉效果更炸。
冯照纬冷静的思考就在这炸裂的视觉效果中短暂地停滞了一下,他发现他很难动用自制力让自己移开视线不看那里,所以万般无奈之下,他也只好逼着自己闭了闭眼。
漫漫寒夜,两个男女双双紧闭着眼,明明是十分香艳的画面,可怎么就跟按了静止键一样静止了。
闭上眼后,冯照纬重新开始思考。
所以,眼前这个主动勾引他的女人主动勾引他是为了让他变得光明正大,而这种光明正大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的意义是干脆一了百了把生米煮成熟饭,而生米煮成熟饭以后是不是就意味着父母辈的成见也会因此无可奈何地烟消云散?
也许会,但冯照纬并不想这样。
因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搞大了何苗的肚子,何苗的父母如此古板,自然只好勉为其难地同意他们,但在这种同意之下,何苗父母对他的成见只会更深,而何苗夹在其中只会左右为难。
他又在心里确认了一遍,他不想这样。
再睁开眼,冯照纬的眼底就宛如风起云涌一般云波诡谲。他弯腰拾起何苗丢在地上的那件外套,抖了抖展了展,然后体贴地为她重新披上。
“不是现在,知道吗苗苗,我一定会如你所愿,但不是现在。”
他看着何苗的睫毛颤啊颤的,一边颤一边慢慢地睁开眼,她的眼如此清澈,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无辜,明明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可在她的这双眼里却和谐地并存着。
冯照纬此时实在无法克制,用力地把何苗搂进怀里,“苗苗,你不要用这种方式来测试我的克制力行吗?”
他贴着她的侧脸,沙沙在她耳边说,“我以为我能忍受,但是……”
肉贴着肉的触感格外真实,怀里的女人就好像一把动人的琵琶,该凹的地方很凹,该凸的地方很凸。冯照纬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猛地往同一个部位涌去,这时候他有一瞬间的反悔,他不该接了一个电话收到一条微信就贸贸然地赶来的,在饭局上酒桌上他完全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可在这里……
冯照纬难以忍受地滚了滚喉结,在这里,他简直丢盔弃甲是个逃兵。
卧室里床上隆起的被褥像个野蛮的球一样翻滚,女人在枕头上抿着唇嘤咛,她闭着眼,情不自禁地伸展手臂扭动腰肢,鼻间嗅到一股浓浓的糜肉气味。
嗯?糜肉气味?
何苗唰地一下睁开眼,肚子很配合地咕噜噜叫了一声。
床边蹲着一团钟意,此时她正提着一袋香喷喷的叉烧笑眯眯地看着床上把被窝睡得跟猪窝一样的女人。
“我给你送早饭来啦,快起床快起床。”
“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看你睡得这么香我都不好意思吵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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