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慌的。
何苗脸越来越红,想到这扁盒里极有可能躺着两片薄薄的贴身之物,她就觉得有点羞耻,怀着这种羞耻的心情,她战战兢兢地打开了扁盒。还好还好,里面不是什么内衣,而是一条裙子。裙子的吊牌还没摘,上面印着品牌logo和裙子价格,何苗作为一名合格的直女,恕她孤陋寡闻,这品牌她不认得,别说不认得,这串看起来像是西班牙文又像是意大利文但肯定不是英文的字母她连读都不会读,不过用阿拉伯数字标的价格她还是认得的。
12345上山打老虎。
她用手指指着又数了一遍,确认无误就是五位数。
何苗倒抽一口凉气,这时候,她才提着裙子仔仔细细地研究起来。裙子目测很长,上半身是两片做成v领的蕾丝布料,下半身是层层叠叠的蛋糕裙,裙身上缀满了若隐若现的小亮片,乍一看亮片毫不起眼,但在灯光下,裙子摇曳,亮片就像夜晚的星星一样会发光。
恰好裙子是全黑色的,不知道是不是正好应了繁星点点的意境。
对着镜子,何苗小心翼翼地把五位数套在身上试穿了一下。别说这裙子看着挺软摸着也确实挺软,但穿起来还真有点艰难。
因为裙子收腰的部分很窄,而上半身那两片又极轻薄,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扯破似的,所以何苗实在不敢太过大意。好不容易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裙子穿好了,何苗对着镜子一照,脸就有点垮下来。
裙子是好裙子,但人不一定是好人。
光看下半身毫无问题,但上半身也太暴露了吧?何苗两手抱住自己胸前,但还是不能完全遮挡住,从镜子里,她依旧能看到指缝间很明显的胸罩边边。
这裙子得搭配胸贴穿才行吧。
而胸贴这种东西,何苗想都不敢想,身边自然也不会有了。于是,她刚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裙子穿上去现在又花九牛二虎之力把裙子脱下来。
她不太清楚冯照纬这时候忽然送她这么一件高级晚礼服是为什么,但能清楚的是,冯照纬说什么她穿那套镂空雕花蕾丝内衣不好看根本就是口嫌体直,在何苗看来,五位数的这件和那套镂空雕花蕾丝内衣好像是同一个调调。
这裙子不实用,但价格摆在那儿,所以何苗还是毕恭毕敬地把这五位数用最好的衣架架着挂进了最不常开的衣柜里。
当时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没想到几天以后,这裙子居然派上了用场。
几天以后的晚上,冯照纬微信里发她说要来接她一起去吃晚饭,她早两个小时把自己拾掇干净,还挑了一条很淑女的连衣裙穿上,穿上没多久,门就被人轻轻敲响了,何苗打开门一看,居然不是冯照纬。
眼前是个陌生人,没等何苗开口发问,这陌生人就极有礼貌地躬了躬身,他其中一只手提着一只纸袋子,躬身的时候,这只纸袋子居然还保持着人直立着提着它时的那种自然垂下感,看来不是躬身的角度有讲究,就是提拿的力度有讲究。
躬身完毕,他又有条不紊地作了一番自我介绍:他是冯照纬派过来接她的司机,冯照纬动用的是老冯身边的人,难怪西装革履的,看起来很有体面。
何苗在原地愣了半秒,没想到在她的生活中也会出现司机这种在电视剧里才见得到的生物,可转念一想,这又有什么稀奇的,这可能就是豪门们的日常吧。
她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回了神。
“哦,那辛苦你了,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等等。”
司机伸手稍微拦了一下,这是个不太礼貌的动作,但被他做起来却很得体,何苗完全没有不舒适的感觉,她刚走出去的半步这会儿又退了回来,然后问了一句:“怎么了吗?”
司机打量了下她的衣服,说:“您就穿这身去?”
这也是一句不太礼貌的话语,但这司机声音平和语速缓慢态度端正,听起来就跟问“您吃晚饭了吗”一样自然。
“何小姐,冯总交代给我的是:他今晚要邀请您一起共进晚餐。而据我所知,几天前他正好替您挑选了一条裙子,正适合今晚晚餐的场合。要不,我在这儿再等您一会儿,您确定准备好了我们再走?”
这话说得同样滴水不漏,作为一名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文科生,何苗脑内自动把这句话简单直白地翻译了一下:今晚吃饭的地方特高级,你穿这身不行,得穿那五位数的去。
好吧好吧,某宝一两百一件还包邮的连衣裙确实配不上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司机。
何苗当即就被哄得舒舒服服地回身换衣服去,可走了没几步,她又想到什么,有点不好意思地转回来,还没开口,司机就把他手上提着的那只纸袋子递给她。
“您要的东西冯总早准备好了,都在这里面。”
“他怎么知道我要什么东西?”
司机没说话,只露出一抹抿唇不露齿的微笑。
何苗接过纸袋子打开一看,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羊绒披巾上,赫然安放着两片胸贴。
何苗:“……”
要不要这么神机妙算。
“您进去换衣服,我就在门外等您。”
司机一边说着,一边把门合上。随着咔哒地一声关门声,何苗眨巴眨巴眼睛,这司机怎么把自己关在大门外了呀?他其实可以进来在客厅里坐一坐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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