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母夜叉?”裴锦之忍住将他摔出去的冲动,“让他进屋子的话,邻居会说闲话的!”她以昨夜房东婆婆的话回拒道。
房东婆婆掩嘴笑了起来,小声地道:“可是,锦之你出了这道门后,从来都是扮男装吧?”
裴锦之一愣。这倒是事实,连邻居都不知她是女儿身。
“所以啊,正好你隔壁还有空房,”房东婆婆一边说,一边将两人拉进屋内,关上门后才小声地道:“因为你女扮男装,另一个房间我一直不好再租人,现在好啦,你的青梅竹马也在找地方住,另一间空房总算能租出去了。”
不是说另一间不打算租人的吗?但婆婆这么说,裴锦之倒不好反驳了。也许本来就是为了她所以才说不租人,这么一来她更是对婆婆过意不去。
“你不打算住公主府吗?”她问凌隆。
凌曦既然安排好一切,说辞当然也早套好了。“他要安插自己人进虎军,也不能这么招摇吧?天天从公主府去虎贲营,人家会说闲话的。”
现在才避嫌,有点多此一举吧?
裴锦之不禁怀疑起凌隆打算盯着她,却没有怀疑到凌曦头上。毕竟,凌隆从以前就非常爱管她的大小事。
不这么做就不是管家公了!虽然有点恼人,但她可以在每天上岗和回住处时都带着他,也不用担心他迷路。
只是这么一来,她要怎么瞒着凌隆去找小乞儿?更不用说往后一切的调查,要避开这管家公的监视简直是天大考验。
裴锦之就怀着这样的困扰,心事重重地梳洗完毕,假装在窗边看书,却是不时瞥向隔着一道篱笆的隔壁厢房。
大概人定时分,裴锦之也昏昏欲睡之时,凌隆房里的灯总算熄了。
她知道凌隆是那种才躺上床,别人还在翻身,他已经睡到打呼的人。
裴锦之换上夜行衣,吹熄房里的灯,还特地拿枕头塞到被子里做出自己正熟睡的假象,没多久就翻墙而出。
自万有楼出事后,朝廷就出现要实施宵禁的声音,但对每夜惯于灯红酒绿的贵族来说,若是实施宵禁,漫漫长夜他们上哪儿找乐子去?所以不少贵族大力反对宵禁,最后在赞成与反对两方的对峙下,跟贵族一点也扯不上边、下九流的百姓专门销赃的“鬼市”就倒霉了。
原本这个时间在鬼市一定能找到小乞儿,但自鬼市被禁,裴锦之只能一一搜索小乞儿过去待过的地方。好不容易在夜市的一角发现小乞儿,那小乞儿也机灵,一发现裴锦之出现,脚底抹油就开溜了。
“别跑!”裴锦之虽然能靠轻功飞檐走壁,但在人群中,她难以追踪对这一带熟悉到闭着眼都能到处钻的小乞儿。
而且,她还因此引来了暗处里,魑魅魍魉的觊觎!
裴锦之在察觉自己被至少两名高手前后夹击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往人多的地方退回去吧!正这么想的时候,她口鼻被一只大掌捣住,一条铁臂拦腰擒住她,偷袭者横抱起她在夜色下极快速地移动,没一会儿便甩开了追兵。
裴锦之只有初时挣扎了一瞬,因为这人的味道很熟悉,当他抱起她时就证明她果然没认错。
又或者真正被证明的只有,要在这管家公眼皮子底下偷鸡摸狗,当真难如登天!
两人从巷子里若无其事地走进人来人往的市集里。
路痴回不了家,但在确认追兵能耐以前他也暂不打算回家,在街角发现一家客栈,便拉着裴锦之避了进去。
“给我们僻静一点的厢房。”
小二领着他们上三楼。
“给我来一斤白酒,两盘烤鱼;给她一碗水木瓜和花吉团。”凌隆懒洋洋地道。
“……”净给她点小孩子吃的玩意儿!“我也要一斤白酒,不要水木瓜!”
凌隆睨了她一眼,一脸对小孩子没辙的无奈,然后对小二道:“给她雪花酒。”他瞥了一眼墙上的水牌,选了较淡却也较昂贵的薄酒。
裴锦之有些气闷。
她是成年人了,想去哪就去哪,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干嘛觉得心虚?
直到酒菜送上来前,裴锦之都故意看着窗外,本以为凌隆会开口质问她,但烤鱼和白酒一端上来,他就自顾自地喝他的酒,吃他的鱼,好像她暗自生闷气是傻瓜一样。
裴锦之瞪着面前的雪花酒和甜食,最后她自己觉得过意不去,语气有些僵硬地开口道:“你不问我去哪儿吗?”
“你打算说吗?”他没再逗她,万一她又气虎虎地跑出去,可就麻烦了,要跑至少等他打完牙祭再跑。
裴锦之心里挣扎半晌。
干嘛瞒着他呢?瞒着虎军弟兄是不想把他们卷进危险当中,而凌隆不只武功高强,家族势力雄厚,更重要的是,他必定也很想知道大哥的下落……
不如,就请他帮忙吧!
“我认为大哥没死,我想找到他。你肯帮我吗?”
凌隆原以为,这丫头会继续对自己的明查暗访保密,他反正也不介意再跟她玩几回猫捉老鼠的游戏,却没想到向来骄傲的她直截了当地开口向他求助。
他向来散慢的神情有短暂的空白,然后出乎裴锦之意料地,果断回道:“不帮。”
“为什么?难道大哥是生是死,你一点也不在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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