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儿倒也乖觉,知道救星出现,连忙假装虚弱,就着护卫伸出去的手起身。
“你倒是会安罪名啊!”对于她的胡扰蛮缠,霍安准气得抽了抽嘴角。
他身为皇子,做起事来或许有些张狂,可却从来不做恃强凌弱这等劣事,而这丫头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觉得他欺凌乞儿,她的一番话着实惹怒了他。
“你的意思是我诬赖了你?”
“那是自然!”
“好,那咱们来问问那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以。”
同是灿亮亮的四目交接,四周的空气顿时火光四射,那剑拔弩张的情势,倒教在金穆儿身后的几名护卫暗叫了一声糟。
“其实,妹妹之所以心绪不佳,是因为今儿个在街上瞧着了一个鲁男子,让他给气着的。”心中最委屈的事金穆儿选择收藏,拣了不要紧的事说。
“喔?”浓眉微挑,金穆风倒像来了兴致似的问道:“是什么样的男人?”
她也没细想,很自然的就将自己的感觉说了出来。“身材挺壮实的也不显胖,浓眉大眼的生得也好看,可偏偏就是那双眸子冷得吓人,而且心眼小了些。”
“是咱们国人吗?”
“看起来倒是不像,瞧他那一身锦袍,完全不耐磨的,咱们的人只爱穿棉衣,舒适又合穿,他看起来倒像是个中原来的大家少爷。”
“喔!”金穆风愈听眉头愈往中间拢去,脑筋不似妹妹的直线条,反而已经转了十七、八个弯。
近来边关紧张,那人听来倒像是个有些尊贵的中原人,不过那人来这黄沙漫漫的金昌国要做什么,是来做买卖的吗?
念头至此,他不禁多放了些心眼,筹谋着也许该派人去查探查探。
“而且咱们的人大都豪迈义气,哪里可能像他那样小心眼。”
哼!
就不要让她瞧见,否则她定要将这笔债给讨回来。
做错了事儿要认,可结下的梁子也不能就这么过了。
金穆儿想着想着,不自觉又鼓起了腮帮子,整个人活像是着了火的炭球儿,蹦哒蹦哒的。
瞧妹子那模样好笑,金穆风忍不住又问道:“那人是怎么惹你了?”
自家妹妹的性子打小就躁,也挺急公好义的,这回的事只怕也是打抱不平惹来的。
他不禁摇了摇头,望着金穆儿的目光更添了几许的不舍,心头的忧虑更盛。
这阵子,金昌国正在和赤耶国的国主议亲,他晓得妹妹压根就不想嫁过去,毕竟赤耶国更偏漠北,民风更加剽悍,这让向来倾慕礼义廉耻、琴棋书画等中原文化的穆儿,有些无法接受。
可偏偏他们金昌国本就是小国,又夹在霍氏皇朝和赤耶国之间,当两国交恶之时,便是他们金昌国倒霉时,所以必须择其一结盟,但他们和赤耶国都是草原民族,自然较倾向赤耶国。
其实穆儿倒是贴心,从来也没对他或者是父王抱怨一句,只是默默的一个人不开心着。
就是因为这样,让他这个做哥哥的,更是心疼。
金穆儿叨叨絮絮地说:“他在路上捉了个偷儿却又不明说那乞儿犯了什么事,害得妹妹以为他仗势欺人,与他理论了起来。”
“这样听来,他倒也不算做错了事啊!”
“那偷儿是个小乞丐,就算偷窃算不上好事,可是他也不想想他那眼神冰得能够吓死人,便这么瞪着一个孩子,若真吓死了那孩子,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金穆风忍不住笑了起来。只因为气上了那个人,这丫头连这样扭曲作直的瞎话都扯得出来。
他没好气地摇了摇头,语带宠溺地数落道:“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对的倒让你扳成错的了。”
他与父王向来重视是非对错,虽然穆儿被他们宠出了几分娇气,但仍明了大是大非,听她这般强词夺理,倒还是头一遭。
“反正他就是惹人厌啦!”
想到那人高高在上的模样,她就是不顺眼,尤其想到他要自己煮茶赔礼,她更是有一种坏心思被人活逮的窘意。
望着妹妹那气呼呼的模样,金穆风哈哈大笑了数声,可心中对于她即将嫁到赤耶国一事忧虑难消,他沉默思索了一会儿,凝望着她,终于还是开了口,“穆儿,你可知道自己不久便要出嫁?”这是头一回,他将这事提到台面上来说。
虽说嫁过去是身份尊贵的王后,可是她那性子又哪里是拘得住的。
“我知道!”金穆儿扬笑,点点头,笑中虽带着一抹委屈,可更多的是坚毅。
“哥哥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的。”
如果非嫁不可,那就嫁吧!
“穆儿,这些日子,我会让爹不要再多拘着你,你想去哪逛逛走走就去吧!”
“嗯!”蓦地眼眶又闪现了泪光,可她却坚强地不让泪水成珠滑落下来。
她知道哥哥疼爱的心,若是这泪水就这么落下,哥哥不知道会有多内疚。
于是她漾起灿烂的笑容,对王兄耍赖般地说:“那我要去龙阳镇逛逛!”
龙阳镇是霍氏皇朝最北的边镇,中原各地有许多商人都会将皇朝内的特产或名物拿到这里贩卖,穆儿最爱新奇的事物,让她去那儿,应该会让她的心情好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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