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都如他所臆测的,那么他正好借力使力,拔了霍安怀所布的暗桩,逼得他铤而走险。
“福安,快去找夏副尉、吕先锋,和姚将军过来。”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的遭殃,他得先筹谋好一切,才能够出奇制胜。
金昌国待嫁的公主会是一个很好的筹码,不能等着他们结成同盟,否则到时皇朝的损兵折将、流离百姓可能难以数计。
“是!”见主子一脸凝重,福安也不敢耽搁,连忙出去传讯。
霍安准坐回桌案后,又筹谋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还未用晚膳。只怕是中午吃得太过尽兴了吧!
想到这里,一张气嘟嘟的脸庞蓦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倒想瞧瞧他们之间还没有第三次偶遇的机会呵!
隐隐地,向来淡漠的心,竟兴起了一丝丝的期待。
【第四章】
天际才微微泛着鱼肚白,金穆儿便已端坐在自己的殿阁之中,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
炮竹乐声不绝于耳,金昌国的皇宫中处处张灯结彩,尽是一片喜气洋洋,可她的心却不断地沉啊沉的。
当真要成亲了吗?
金穆儿身着一身红嫁衣,却仍带着边关塞外的粗犷,不如中原嫁衣那样精致,且她也没有一般新嫁娘的娇羞,脸上只是薄施脂粉,仅仅盖得住她那略显苍白的脸色。
她知道再过一会儿,王兄便会来领她出阁,在关外,成亲的仪式不如关内那样讲究,赤耶国主不会亲自来迎亲,所以她得自个儿上轿,让人抬去赤耶国的都城,在那儿举行大婚。
听说,赤耶国主早已备好了百来头的猪羊,还有几天几夜不会熄灭的营火,准备和子民彻底狂欢一番。
突地咿啊一声,门被推了开来,金穆儿惊了一下,抬眸扫了满脸郁结的金穆风一眼,便自行起身,安静地任由王兄领着她上轿,接着便听到礼官高喊了声,“起轿!”
轿夫整齐地将轿子抬起前行,坐在轿中的她,身子也跟着轻微摇晃,其实若是让她选,她倒宁愿似一般关外姑娘,让人给抢婚了去。
可偏偏她是个公主,该有的仪仗总得要有,几十个人送婚,领头的正是她的王兄。
一路上她惴惴难安,还好哥哥坚持要为她送婚,她的心才能稍稍安了些。
她悄悄地掀起了轿窗的帘子,瞧了一眼金昌国的风光,又直勾勾地瞧着端坐在汗血宝马上头的金穆风一眼,一种想逃的欲望在她的心里滋长着。
“穆儿,咱们已经快到赤耶国的边界了。”
金穆风一路报着路名,就是想让妹妹记得她走过了什么地方、离家多远,且他深知她的个性,就算过得再不好,也不会让他和父皇担心,但他还是希望她知道,她真正的家在金昌国。
“嗯……”金穆儿低低应了声,便不再说话,兀自望着窗外的景象。
她从来不曾到过赤耶国,瞧着似乎比金昌国还要更荒凉些,难怪赤耶国每年都要借道金昌国,好去皇朝劫些米粮食物,否则这一片贫瘠的土地又怎么能养活得了那么多的人呢?
金穆儿低叹一声,深吸了一口气,逼去了心中想逃的欲望,她知道自己该做好准备,这样才能面对往后的生活,只是她的心却仍酸楚不已。
兀自沉浸在思绪之中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轿子突然停住,原本喜乐的乐音戛然而止,甚至还漫起了一股肃杀的气息。
突然间,金穆风的声音沉沉的响起,还带着浓浓的紧绷。
“妹妹,等会儿乖乖待在轿子里头,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千万别出来。”
金穆儿听了,这才意识到似乎有状况,她眉儿一皱,急急问道:“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她想掀轿帘,可是却让金穆风给制止了,害得她只能待在轿内干着急,乱了方寸的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轿内还有个透气的小窗。
正想掀开窗帘,轿外已经窜起了震天价响的厮杀声,转瞬之间轿子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她正感七荤八素之际,突见轿帘被掀了开来,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人,竟是她以为此生不会再见的男人。
不同于前两次相见时的装扮,霍安准一身劲装,再配上他那沉凝的脸色,看起来威风凛凛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想干什么?”经过了昨夜与今早的折腾,金穆儿的声音干哑,还透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他们见了两回,虽然都不甚愉快,可也不至于让他来抢婚吧?
她不解地想了又想,却完全搞不懂他究竟想干什么。
其实不只金穆儿惊愕,霍安准也同样吓了一跳。
原本他以为她应该是个郡主之类的,却没想到她竟会是堂堂的公主,还是他这次劫亲的正主儿。
虽然讶异,但随即一股奇异的心绪翻动,他一时之间摸不清究竟是什么感觉,但他知道绝对不是怒气或是厌恶。
但在这关头,他可没时间多想,冷冷地朝她说道:“出来!”
“你究竟是谁?”金穆儿蜷缩在轿子里,动都不动,瞪着他问道。
霍安准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冷然地瞅着她。
她不免感到害怕,但仍故作坚强地喝道:“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这么做,我父王和王兄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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