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他的想法,她虽然很不想问,可又满心忧虑,只好不甘不愿地问道:“除非什么?”
“我想若是有你在这儿,金昌国便不会轻举妄动,我自然也不必赶尽杀绝。”
“你……卑鄙!”
他这是在用金昌国的人民来要挟她,他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这样?
可……她能不屈服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何况是这危急的当下,风水总要轮流转的,就算伏低做小一次又如何?
可她堂堂一个公主,就算屈服也得挺直了腰杆子。
只见她清亮的眸中没有半点不甘的泪光,她强撑着虚弱的身躯下了榻,凝着他说道:“八皇子,金穆儿愿为奴,以换得父兄和子民的平安。”说完,她便屈膝跪下,结结实实地给他磕起头来。
“你……”霍安准没料到她竟会有这般反应,且她的气度着实令他赞赏。看来跟她相处愈久,愈能发现她不同的面貌。“嗯,起来吧,只要你守本分,本王不会为难你的。”
“是!”金穆儿依言起了身,为了父兄她不得不妥协,于是敛去了怒容,但还是有些不放心,“那我父王和王兄……”
“他们现在好得很,若是他们愿意归顺霍氏皇朝,从此便有霍氏皇朝庇护,倒也是一件美事。”
虽然是认了命,可是她骨子里一抹天生的傲气并未因此退去,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当然好啊,若是金昌国归顺了霍氏皇朝,那么他这个八皇子可是大功一件,可对成千上万的金昌子民来说,是不是一件好事那就难说了。
似乎也看出了她的不以为然,但他没多说什么,扳着她的双肩,半强制地将她扶回了榻上,掌心下的纤骨让他两道剑眉蓦地拢了起来。
“我可以做活,不想休息。”早已躺得腰酸背疼了,金穆儿一瞧床榻就皱眉。
再说现在让她躺着只怕又要胡思乱想了,既然是奴隶的身份,就应该找些活来做才是。
“你给我好好躺着,别没事添乱。”
见她拖着虚弱的身子仍挣扎着要起来,霍安准冷不防地一吼,不但吓着了正端着汤药进来的福安,也吓着了她。
“我这哪是添乱,我既是奴,又怎能安安稳稳地躺在这儿?这不合规矩。”既然他口口声声规矩,金穆儿便以此回敬。
她以为他会被说服,谁知他竟微挑着眉,语气有些傲然道:“在这里,我就是规矩。”
闻言,她愕然地望着他。从来没想过有人竟能把这般歪理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福安也是一阵发傻,连霍安准怒气冲冲的离去时,都还回不了神,只觉耳边阵阵回荡着主子的交代——
“给我好好盯着她服药,要是她的脚落了地,你就有多远滚多远去。”
走了个瘟神,来了个门神。
金穆儿屈膝坐在榻上,下颔抵着膝头,一径发着愣。
“我的好姑奶奶,算我求你了,行不!”
面对不动如山的金穆儿,福安可是骂也骂了、求也求了,偏偏她就是怎么也不肯进药,更不肯躺下来休息。
他也很想转身就走,可一想到方才主子那森冷的眼神,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待着。
“我说你别总是不吭声啊!”
原本灿亮的水眸染着几许迷茫,她望着说得口干舌燥的福安,半晌之后终于开了金口,“你很吵!”
福安瞪大了眼,恨不得掐死她,可又没那个胆,只好按捺下怒气,好声好气地问道:“姑奶奶,要不然你告诉我,怎么样你才肯喝药,行吗?”
“也成,不如你同我说说你家主子吧!”
金穆儿想清楚了,示弱只是一时的。如果霍安准以为她是真的心悦诚服,那么他就大错特错了,那不过是缓兵之计!
瞧他那一副深谋远虑的模样,他既说了要留下她,想来她也跑不掉,但她也不打算真当个好奴隶,报不了仇有啥关系,大不了想办法气死他,就算真气不死,添添他的堵也好,免得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哼!
既然有这样的打算,她自然得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行,那你想知道什么?”一听她终于肯说话了,福安连忙应允道。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不是我在说,我家爷可是霍氏皇朝的八皇子,旗下统领的是几十万的精兵,若不是皇上太早立了太子,未来的皇上肯定是我家爷。”
瞧他说得眉飞色舞,金穆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又再问道:“还有呢?”
“我家主子爷啊,虽然看起来很严肃,但其实是顶好的一个人。”
“是吗?我看他就是个混蛋。”她不以为然地咕哝了声。
说得正尽兴的福安没有听清楚,兀自续道:“你知道我是怎么进王府的吗?那年家乡发了大水,我爹带我们全家逃了出来,可是半路我娘和我妹妹都生了病,眼看就要病死了,那时才十几岁的爷刚好坐着轿子经过,本来那种贵人怎肯理会我们这样的流民,但爷却停下了轿子,让人带着咱们一家都进了王府,不但请了大夫替我娘和妹妹看病,还让我爹卖身进了王府,落了个安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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