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可霍安准仍是满心激动,他略略沉思,平抚了下心情后,再开口又恢复以往果断明快的魄力。
“左将军,本王给你三天的时间,点齐边关三十万大军,留下五万驻守边关,其余二十五万立刻挥师京城。”
“那王妃……”开口的是李卫,他知道霍安准对金穆儿有多么重视。
“王妃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大夫说了,最迟今晚便会醒来,一旦她醒来,咱们即刻挥师京城。”
一直以来,霍安准便筹划着让自己能够登上皇位,为了那个位置,他也以为自己可以牺牲所有。
可直到亲眼看到金穆儿气若游丝的模样,他才知道自己当真错得可以。
换作以往的他,不会在乎金穆儿的生死,可如今她的一切重过了他长久以来的追求,只要她能活下来,皇位又有什么重要,可是无论她是生是死,害她的人都得要付出代价。
是谁?
总是在她的梦中深深呼唤。
是谁?
总是执着她的手,说着软绵绵情话,让她听得心都酥了,怎么也舍不得离去。
又是谁?
总在她宛若置身冰窖之际,用那滚烫的身躯,无微不至地包裹着她,拂去她周身的冰寒。
金穆儿睡得疲累,意识总是飘飘荡荡地找不着安歇的地方,好不容易当她的意识一点一滴的回流,她感觉到温热的水珠滴落脸庞,她直觉那是泪,耳边更听清了一道干哑的嗓音不断唤着她的名、不断细说着满腹情意,可是她想醒来,却觉得眼皮仿佛被千斤的巨石压着,怎么也张不开。
她努力了又努力,当眼皮一寸一寸地往上掀,那骤然而至的光亮让她不自觉逸出一声轻叹。
原本执着她的手包覆得更紧了,同时也传来了霍安准那极度压抑却又兴奋的声音。
“穆儿……快醒来……大夫说你身体里的毒素已经慢慢退了,却不知你怎么都不睁眼。”
金穆儿身中剧毒,没少受苦楚,有时瞧着她连昏迷之际都能痛得落泪,很多次他都想着自己是否应该放手,可真到临头,却怎么也做不到,所以他日日夜夜陪在她身边,只盼能多分担一些她的苦楚。
中毒?!
终于,霍安准的这两个字就像一把钥匙,拨开了笼罩在金穆儿眼前的迷雾,她想起了他那轻柔又绵密的吻,也想起了当他见她呕血时,那种訾目欲裂的惊恐,心中蓦地泛起了一股子的心疼,她咬着牙,一鼓作气地睁开了眼。
然后,一张邋遢至极的脸庞映入眼帘,只是那么一眼,她的泪已然盈眶。
这段时间,这个男人是怎么折磨自己的?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好多!金穆儿甚至可以瞧见他的发鬓之处,竟然还掺杂着几许银丝。
这时她再也忍不住了,任凭泪水扑簌簌地滑落。
“傻丫头,醒来就好,快别哭了。”霍安准哑着声安慰着。
他那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取悦了虚弱的金穆儿,只见她颊畔还挂着泪痕,可是嘴角却挂着暖暖的笑意。
“傻瓜,我这是高兴得哭了呢!”
从小便聪明绝顶,这一次还是霍安准头一回被人称之为傻瓜,可是他却一丁点气也没有。
只要她能永远这样笑意灿灿的,饶是天天被她骂傻瓜,他也无所谓。
送茶递水,又是取来巾帕为她擦脸,然后霍安准翻身上了榻,紧紧地将她搂进怀中,高悬了几天的心,这才终于落下地来。
噙着淡淡的浅笑,他并不言语,只是静静地享受着那失而复得的喜悦。
金穆儿依偎在他怀里,他的拥抱、他的心跳,让她倍感安心,在中毒的当下,她真的好怕好怕会失去他。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问道:“是谁下的毒?”
“极有可能是太子。”
金穆儿大感意外地倒抽了口凉气,“可太子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打小到大,但凡我喜欢的东西,他都要毁去才会觉得痛快。”对于一个从小到大的敌人,他自是知之甚详。
便是因为自己的牵累,才害得金穆儿落入这样的险境之中,所以霍安准才更加悔恨难当。
他之所以让大军三日之后才发,便是因为想要瞧着她醒来,如今她既然已醒,那么他便要去做他该做的事。
若是她不曾被下毒,他是盘算好要带她回京的,可现在的她身子骨极弱,又怎堪舟车劳顿呢?
“你好生休养着,大夫交代得要静养三个月,体内的毒素才能清得净。”
一听他那温言的交代,金穆儿心中的警钟蓦地响起,连忙问道:“那你呢?”
“大军已经整顿完成,明日我就会挥师京城。”留下她是万不得已的,若是可以,他也很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到哪儿都带着她。
“你别想扔下我。”一听他想独自回京,她想也没想的就说道。
“可是你的身子撑不住的。”
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纵使刚醒来力气不大,可是凶狠的态势已经表现出来。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把我扔下,那我保证就算他日你宰了霍安怀回来,也见不到我。”
“可是你的身子……”见她鼓着腮帮子,一脸固执,霍安准真是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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