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都知道公主本性善良,可性子却极拗,要是她不想做的事,别说好言相劝无用,就算十匹马也拉不动,更何况他们也不可能硬将公主给绑回去,所以只能愁苦地面面相觑。
“怎么,本公主想去东城里逛逛、散散心也不行吗?”凤眼儿一挑,金穆儿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浑然天成的贵气,让人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属下不敢!”
“既然不敢就让开些。”
说完,她再次跳上爱驹宝儿,策马而去,不过片刻时间,已来到东城门前,她俐落的跃下了地,牵着宝儿开始闲逛起来。
身为金昌国唯一的公主,父王和王兄一向不愿拘着她,总是任由着偶尔出宫来逛逛,所以她对这条街自然熟悉。
她知道哪儿有卖什么,也知道什么东西能让她的心情好些,但她却不着急着去买最喜欢吃的糖葫芦,而是信步闲逛着,想要瞧瞧能不能从其他小摊子上找着一些好东西。
哇,真美!
一见那颗闪耀着七彩琉光的琉璃,她的心里便起了这样一阵的赞叹,可偏偏还来不及抢上前去仔细瞧瞧,便被身后的一阵骚动给吸引了注意力。
金穆儿蓦地回头,便见一名身着锦服的男人,正恶狠狠地瞪着跌坐在地上的小乞儿,旋即眉心一皱,性急的她张唇便喝道:“当街欺凌一个小乞儿,这位公子羞是不羞?”
闻言,霍安准蓦地转过身去,炯然且凌厉的目光毫不客气地朝她扫去,没将她一身金贵的打扮、丽致的脸庞放在眼底,懒洋洋地掀唇道:“无知蠢妇。”
金穆儿顿时气得牙根发痒,一双水亮的眸子顿时闪出阵阵火光,伶牙俐齿的回道:“无礼村夫。”
“你说什么?”霍安准不悦地扬高音调。打他出世到现在,还没有哪个人敢在他的面前说他是村夫。
更何况他这一身磊落的模样,究竟有哪一点像村夫了,这个女人到底是有没有把眼珠子带出门啊?
“会当街打人和骂人的,不是无礼村夫是什么?”
“果真无知,你以为我是在欺凌他?”明明是眼前这个小子手脚不干净,扒了路人的东西,他可是见义勇为,怎料竟被误会是恃强凌弱之人
“众目睽睽之下,不容狡辩。”金穆儿冷冷的说道,一边还示意身后终于追上她的护卫,让他们去扶那个还躺在地上呻吟的乞儿。
乞儿倒也乖觉,知道救星出现,连忙假装虚弱,就着护卫伸出去的手起身。
“你倒是会安罪名啊!”对于她的胡扰蛮缠,霍安准气得抽了抽嘴角。
他身为皇子,做起事来或许有些张狂,可却从来不做恃强凌弱这等劣事,而这丫头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觉得他欺凌乞儿,她的一番话着实惹怒了他。
“你的意思是我诬赖了你?”
“那是自然!”
“好,那咱们来问问那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以。”
同是灿亮亮的四目交接,四周的空气顿时火光四射,那剑拔弩张的情势,倒教在金穆儿身后的几名护卫暗叫了一声糟。
眼前这位气势炯然的男子只怕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他家公主怎么这么厉害,连逛个市集也能碰上这种事。
众护卫面面相觑,有个胆子大的不想继续提心吊胆,索性上前了一步,在金穆儿的耳边低声说道:“主子,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也是一肚子气的金穆儿没好气地横扫护卫一眼,只是抿了抿唇,没有回应,护卫便知自己怕是白说了。
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别说这还是件与公主无关的小小事,所以他深吸了口气,再劝道:“主子,这事本就是小事,咱们又何必在这人来人往的街上,和他争个是非呢?”
“嘿!我还就是要争这个是非了。”
这回,金穆儿倒真和霍安准杠上了,她就是瞧不惯他那种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姿态。
更何况,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有错的人明明是他,她干么要夹着尾巴逃跑?
“孩子,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金穆儿不再理会护卫,朝着乞儿问道。
“我……”一脸脏污又瘦弱的小乞儿眨巴着眼儿,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孩子,你可别怕,万事有我在。”
豪气万丈的一句话,立时引来了霍安准重重的冷哼,蔑视的意味十足浓厚,向来不屑和女人多说一句话的他,甚至还开了尊口说:“就凭你那小身板,我只消两根手指就能捏死你了,竟然还敢大言不惭。”
“你……”她冷眼一瞪,着实气坏了。若非今日情况被她撞见,只怕这个小乞儿下场不会太好。“孩子,你就说,不用怕!”
小乞儿可是滑溜得很,只见他的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连忙说道:“便是我不小心冲撞了这位大人,所以他才想要揍我一顿。”
闻言,金穆儿那轻蔑的眼神顿时朝着霍安准射了过去,仿佛是在说—看吧,早知道你不是好人了。
迎着那双水眸流露出来的指控,霍安准感到极度不满,利眸一眯。
小乞儿本想趁两人对峙之时溜走,可霍安准是何等人,他跨出第一步的瞬间,就已经眼明手快地一个箭步上前,像是抓小鸡似的将他提到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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