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达:“……”
他锁着眉头看向苏斯,一些模糊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像烟雾一样飘过,但他又抓不到边际。
苏斯颔了颔首:“抱歉,我真没想到你会突然回来。”
方达大方地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回屋歇歇。”
说着他就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向房门走去。在他临近房门时,叶浮听到他突然发出一声类似打嗝的声响,然后他便风风火火地拐向了卫生间。
“呕——”卫生间中很快传来了足以让人脑补味道的音效。叶浮嘴角轻搐,扭头问苏斯:“其实这就是人类的轻微脑震荡对吧?”
苏斯沉吟了一秒:“差不多吧。”
等到方达吐完,叶浮和苏斯一起把他扶回了屋。方达的身体很有些虚,栽到床上倒头就睡,苏斯睇着他抱臂叹气:“下次别让他来帮我了。”
叶浮:“……好的。”
苏斯看着她,诚恳又道:“能在战斗力上帮我的神,不多。”
叶浮:“哦……”
苏斯略点了一下头就转身走了,叶浮也回了房间,旅途颠簸后紧跟着又去叶卡捷琳娜宫偷东西的巨大运动量把作为凡人的她累得七荤八素,和方达一样碰到枕头就秒睡了。
隔壁,苏斯静望着窗外夜色,漠然抬手碰了碰肩后的狰狞伤口。
他从没有找镜子专门照过后面什么样,但从今天方达的反应来看,应该很扎眼。
他疲惫地叹了口气,神思飘到了近十万纪前的神界。
人间,每一个时空的人间,都是众神比照着神界缔造的。众神用自己的样子塑造出人类,人类因此倍受神的眷顾。
神界的夜晚,也和眼前的人间差不多。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酒馆里年轻神祇的纵情狂欢可以从入夜时分一直持续到天明,尤其在三大圣城里,越是夜色深沉,越是纸醉金迷。
但在被遗弃的异神们栖身的荒凉之地,就不一样了。
他们被众神厌弃,栖身之处总是在换,那样的处境下,没有人会有心情在夜里把酒言欢。
所以异神族聚居的村落里,入夜就只有一片黑暗。
众神嘲弄说,他们既然生来与黑色有缘,就该这样藏身在黑暗里。
他这样活了三万纪,从什么都不懂的幼年异神长成了异神族最厉害的战士。
那时空间女神治下的圣城里流行起了斗兽场,很多异神为了谋生,去斗兽场里当起了角斗士。他们舍出命去与神界的各种凶兽一较高下,能换来众神的欢呼雀跃,也能换来一份微薄收入。
他去了之后,连续千场没有败绩。
最终,武力之神精心豢养的凶兽也死在了他手中。
那天他受了些伤,凶兽的一颗断齿嵌在了他腰间的肌肉里。神的愈合速度都很快,异神比神还要快些,所以除非伤得很严重,大多时候他们都是不需要医药帮忙的——一般来说也没有神会愿意给他们提供这些东西。
但当他在斗兽场边的休息间里把兽齿取出来,咬着牙按住伤口的时候,一只金色的长颈瓶子递到了他面前。
苏斯顺着瓶子看过去,先看到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接着便看到了那张清灵又高贵的脸。
她睇了眼瓶子:“止疼的。”
一个神主动向异神示好,太匪夷所思了。他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她便把药放在了他旁边的矮柜上。
他不懂为什么,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里,都能透出几分优雅。
他于是又怔了半晌,终于说出一句话:“您有事?”
她点了点头,凝视着他说:“如果我说,我有的神头发是黑色的、有的神眼睛是黑色的、有的神皮肤是黑色的,所以我觉得翅膀是黑色的也没什么大不了,你怎么想?”
苏斯打量着她,不明其意。她笑了一声:“你如果赞同的话,明天中午来神宫吧。”
“?”苏斯一愕,见她转身向外走去,诧异道,“这是开什么玩笑?”
她转过头,好笑地看了他一会儿:“你不认识我?”
他犹豫着点头,她扑哧笑了声,又踱回他面前:“如果你担心进不了神宫的门的话。”她幻出一枚小小的金色印章塞进他手里,“就拿着这个。”
然后她便再度离开了,他懵了半晌才低头看那枚印章。
印章上刻着清晰的神名:空间之神。
.
第二天。
初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映进来,把叶浮给晃醒了。
她于是爬起来洗漱,收拾妥当后叫上苏斯和方达一起去吃酒店的自出早餐。方达的头还有点晕,闷头喝着红菜汤不说话,苏斯喝了口咖啡,问她:“梦到什么了吗?”
“……毛也没有。”叶浮尴尬道,“睡得可好了,感觉根本就没做梦啊!”
被动技能就是不靠谱!
叶浮心情悲愤,苏斯点了点头:“不急,昨天可能太累了,再等一等。”
叶浮扔了片酸黄瓜在嘴里干嚼,嚼得牙根发软:“我倒不介意等,可你说万一在我做梦之前,克洛诺斯就发起总攻了咋办?”
“不会的。”苏斯风轻云淡,“他必须杀了你才能吞并你的权力,解决你治下的众神对他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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