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一揖手便出去了,瞥林迤的眼神里似乎带着同情。可不要同情嘛,谁有心思听家长里短了。虽然林迤对陈年往事还是有点兴趣。
“自从楠儿拜了您老为师,跟您学琴我就想来看您。”卫夫人终于转了话头,“只是家中一直事多,今日却是巧又不巧了。”
林迤总感觉偶尔卫夫人飘过来的眼神不善,似乎要发生点什么啊……
十、宅斗颇烦
“当年与我家吟儿走得近的,不在京城便罢了,还在京城的却也不见有人还记得她。”老夫人拍拍卫夫人的手,“竟是当初与她不甚亲密的你还来看看我。”
林迤总感觉老夫人话里带着讽刺,只是卫夫人似乎没有察觉。
“本该早点来看老夫人的,只是之前一来苏老先生闭门谢克,二来我也怕来了引得您伤心。如今我这个女儿有幸得您的指点,不仅是她的福气,也是我有机会常上门来看看您,和她孩子。”
“你有心了。”
“说起来,当时和姐姐相遇还是因为选秀。如今陛下不需选秀,倒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卫夫人缓缓喝了口茶,“倒有趋炎附势之人竟说起了要给陛下选几个男妃子……”
“不知廉耻。”老夫人是52书库,最听不得这种事。
“可不是,朝堂上物议纷纷,偏偏咱们这位女帝呢,既不同意,又不斥责,就搁在哪,倒让小人得意。”卫夫人长长舒出一口气,卫家老爷虽然算是女帝一系,却也对这种谄媚之徒看不顺眼。
“便是当年的陈御史,如今他已经是吏部侍郎。”
此话一出,林迤便感觉整个大堂的气氛都变僵了。
“他倒还活得好好的。”老夫人的话似乎是从牙缝里漏出来的,带着隐藏在悠长时间里消磨不掉的恨意。
卫夫人掩嘴:“当初若不是他,只怕许大人和……都还好好的。按许大人的文采风流,早该是一部之主了。”
老夫人双唇微微开合,竟是说不出话来。
林迤当真瞧不上卫夫人,说是大家大户出来的主母,每一句都往老夫人伤口上戳,偏偏老夫人只顾着伤心……
“师娘,老师喝药的时辰快到了。”林迤忽然插嘴。
卫夫人冷冷瞥一眼,林迤面含微笑,丝毫不惧。
卫夫人转过脸,笑容便堆满了:“说起闲话来便忘了时辰,瞧着日头,我们也该回去了。”
苏老夫人抹了抹眼泪:“你若不来,也没人和我说这些。时辰也不早了,我也不留你。”
卫夫人扶着丫环的手站了起来,便来牵卫楠的手,卫楠雪白芊芊的手腕上一个鸡血红的玉镯和金镯子叮呤作响。
“你出门的时候不是带了桢侧妃赐的红宝石戒指吗?这是收起来了?”
桢侧妃?只怕便是在东宫为妃的卫家大小姐吧。女帝如今后宫里男宠可没有封号,女妃更是没有。
卫楠伸出手掌在面前翻来覆去的看:“我倒不记得什么时候摘下来了,流春?”
流春扶着卫楠,此刻道:“似乎和女公子说完话就不见了?可是留在花厅里了?奴婢去看看。”
听到自己的名字,林迤忽然反应过来卫夫人专程跑了苏家是唱哪一出戏了。老夫人本走出门,也停了下来:“这是宫里赐下的东西,丢了可是大事。”
林迤强压下心中的讥诮,眼见流春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夫人不好了,花厅……花厅没有……”
“这……若是旁的便罢了。”卫夫人眉黛紧蹙,“偏这个是登记造册的,是陛下前几日赐给侧妃。前儿我带楠儿进宫,侧妃听说楠儿在老夫人这里学琴,让楠儿弹了一曲。说楠儿精进不少,特地赐的。”
卫楠咬着下唇:“都是女儿不好,实在喜欢就戴了出来。”
流春忽然对着林迤跪了下来:“女公子,奴婢求您还给小姐吧。”
“你跪我作什么?”林迤面无表情,冷冷淡淡:“东西丢了就去找,难道跪一跪我东西就会跑出来。”
“师姐行行好,还给楠儿好不好。”卫楠也一副可怜样,“师姐想要别的什么楠儿都给你,就是这个不行。”
不等林迤反驳,卫夫人忽然道:“你们是师姐妹,虽然一人在苏老先生门下,楠儿在老夫人身边,到底也是师姐妹。师姐喜欢师妹的东西拿去把玩一二,也是情有可原。”
这是将偷窃说得好听一点?真当我是傻瓜吗?林迤暗自冷笑,只要承认了,这辈子名声都完了。
林迤弯腰一揖:“卫夫人此话,恕晚辈不敢苟同。”
“不问而拿是为偷,并不能因为关系便粉饰太平。”林迤忽然嫣然一笑,“不然先找到东西再说?”
看着林迤有恃无恐的样子,卫楠忽然有点忐忑,看了眼流春,流春小脸也满是疑惑。
“那就先找吧。”苏老夫人颤颤巍巍回到主位坐下,“卫夫人远来是客,便不劳烦你的人了。”
“小喜,你和贵子亲自去找。怕不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见不得好东西,藏了起来。”老夫人转头对卫夫人道,“这两个都是跟着我们去上坟的人,东西必然不在他们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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