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苏家动这破马车送你回家的,只怕也和苏家沾亲带故吧,小爷我不嫌弃,可以收了你,让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林迤讶然地看着苏简,委实不知道苏家这是什么情况。苏简脸色愈发不好看了,手握成拳,青筋暴起,似乎下一刻就要扔书、拔剑而起,让这个登徒子扑尸当街。
前朝宋高祖楚横舟并未制定重文轻武的国策,本朝楚高祖宋天起更是个战争狂人,是以民间风气彪悍,而书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书生佩剑也不仅仅是为了装饰。此刻马车内就有一柄上好的宝剑。
林迤连忙开口:“阁下说笑了,婚姻大事,岂有当街谈及之理。阁下若真有此心,不妨留下信物,明日再请了媒婆上门。”
“我家便在前面望德坊内第三家梅姓便是。”
林迤对着苏简轻轻摇头,苏老爷子只是文名远播,和权贵却搭不上边。卫府老爷子致仕后,也从权贵一下子退回中坚力量,跟这个听声音就知道牛逼轰轰的人物没必要对上。
马车外的人嗤笑一声:“应得这么快……罢了,小爷今日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见识。”
此人显然性格急躁,只怕是看见苏家马车变来拦,发现人不对便走,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如此,却让马车内的形势大变。
苏简显然不想说,薄唇紧抿。
“师兄可是在外面沾花惹草的时候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以至于别人都追上门来了?若是如此师兄可千万要告诉师妹,日后老师问及,也好替师兄遮掩一二。”
说起来苏老爷子古稀之年,孙子却才十几岁,这也是因为苏吟乃极难受孕体质,甚至可以说是不孕不育,当然具体是那一对亡故的夫妻谁的毛病就只有老天爷知道了。如今又是苏简给林迤启蒙,若是真让苏简叫林迤师叔,这才是尴尬。所以林迤便提出叫苏简师兄,外人眼中极为古板不讲理的苏老爷子竟没有丝毫反对。
便如此乱七八糟的各自叫了起来,简直不像封建大家庭。
苏简沉默的放下手上看了一半的书卷:“此人叫文俊。”
“女帝血亲。”林迤瞬间明白了苏简的顾虑。
“虽则文俊与女帝已隔了许多层,耐不住此人在女帝面前委实讨喜,你也瞧见了,在外他却是有些跋扈。只能说,还不曾真的作恶罢了。”
“老师深居简出,与他应该毫无关联,他要找的人是你吧?”林迤感觉自己推测不会有错,而且瞧情况,文俊对苏家还算留有几分余地。
苏简冷笑:“此事也是因你而起。”
林迤正想说与我何干,转念一想便知道关键,老爷子自从女儿女婿双双亡故之后心灰意冷,闭门不出,除了几个故人无人相提。
“你以为外祖父真的只是靠几个故友才平平安安活到如今的吗?自从女帝掌权之后,便有人想踩着外祖父出头,甚至陷害外祖父以至于入狱,可惜这些人千算万算没算到女帝竟然十分喜爱外祖父的诗,亲自派了女官严查。”苏简又发出一声冷笑,“外祖父出狱之后,女帝本想让外祖父出仕,外祖父以年老体迈辞了。”
“而今文俊来唯一的目的就是,成为女帝喜欢的文人的徒弟。”苏简看着林迤的眼中有不加掩饰的嫌弃,“外祖父早就说了不收弟子,收了你以后旁人自然也起了这个心思。”
十二、买之以关子、吊之以胃口
“好在你是女子,又与卫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外祖父更是说你是他的关门弟子,此生再无旁的传人,才算是消停下来。”苏简嘴角扯出一抹嘲讽,“唯独这个文小爷,死缠烂打。不敢在外祖父面前晃悠便一直纠缠于我,真是不胜其烦。”
听了苏简这一席话,林迤便知道这事不是那么简单能了之的事,这人也不是易与之辈,只是林迤万万没想到才下了马车,向师兄苏简道别不久便又遇见了此人。之前林迤不曾掀帘,不认识文俊,听闻此人远远打听自己的住所,她停了脚步。流花巷都是平民百姓,文俊一身贵气,恩说白了就是骚包之气,谁见了不知道此人不好惹,何况最近林家权贵之人往来也有,自然不会有人替她隐瞒。想及此,林迤觉得主动面对比较好。
“在下便是阁下所寻之人,不知阁下找我何事?”林迤知道自己没有现代社会cv、配音演员的分裂只术,老老实实用本音说话。
“原来马车里的人就是你,害得小爷好找。”文俊骑马而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不高的林迤,眼中的蔑视之意真是令人难受。
林迤不想把这个家伙引回家,做了个请的动作。文俊一提缰绳,当先而去。流花巷附近没什么好的地方,只有一家茶铺还有个二楼雅间。文俊一眼便瞧中了那家,跳下马来,对小二骂骂咧咧:“给小爷把白雪照顾好了,掉一根毛小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雪?还真是有创意的马的名字……
然后林迤收到了文俊冷冰冰的眼神,林迤连忙敛下嘴角的一抹笑:“此马毛色润泽、毫无杂质,浑身锋棱瘦骨、四蹄强劲有力,当真神骏。尤其好的是名字,贴合此马。”
文俊当先上楼,居中坐下。说是雅间,却也只是房内挂了不知那个书生写的一贴狂草,林迤看了两眼也不知写的什么,不待小二将上楼时文俊点的雨前龙井沏上来,他先开口了:“限你明日之内滚出苏家,否则小爷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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