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过了一会又说:“再说你确定于胜天真的不知道非凡的身份吗?非凡当初突然空降到志高集团,很多人对他的身份都有过揣测,于胜天疼女儿出了名,听说当初高于两家取消婚约时他还大发雷霆,放话说从此跟志高集团断绝一切业务往来,可是他最后还不是默许了于微时和盛非凡的交往?”
我被她问得一怔,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又自顾自的往下分析:“假如他根本就默许于微时呢?又或者于微时根本不受他管教,就算你找他出面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重新沮丧起来,低低地说:“我就想试试……”
尹南歌了然地劝慰我:“那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联系上,我不能打包票,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她停了一下,再次叹了口气:“你应该比我更了解非凡,他那个人虽然吊儿郎当,但回回什么事都自己有主意得很,如果他要一意孤行,不见得就能有人可以把他劝到回心转意!”
我知道,我清楚,只是我不死心。
我在酒店恹恹的待了两天,又去百安居收拾了些换洗衣物,抱着决绝的念头忐忑不安的继续没有跟盛非凡联系。
于胜天自然是联系不上的,恰逢春节假期,尹南歌折腾了两三天也没折腾出个结果,反而被尹伯伯知道了她在打听于胜天联系方式的事,被逮去好一顿教训。
尹南歌把结果告诉我的时候我其实早有预料,两个人隔着电话长吁短叹了一会,她又照样问我:“你到底跑哪去了?”
我半真半假的唬她:“我就住在他准备办婚礼的酒店你信吗?”
她一点也不上我的当:“你要真的住在那,凭盛非凡这几天找你的劲儿,他还能没把你翻出来?”
我不动声色的继续反驳她:“可能他找我只是为了确定我没有去自杀呢?”
尹南歌大约被我这话惊到了,怔了一下才故作镇定地说:“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就算他真的跟于微时结了婚,也不见得就会万劫不复,于微时也不是傻瓜,他们的婚礼也是为了摆给高健看的,就算真的把婚礼办了结婚证领了,也能随时把婚离了!”
我当然知道结婚不能证明什么,可是我在乎的是盛非凡怎么可以变得这么不择手段,当初他一知道老爸的过错就不惜那样折辱我,现在又可以为了逼走高健不顾人伦,谁知道他将来又会做出什么事?
这个春节我过得尤其度日如年,孤身一人不说,又想到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的老爸,更是恨不得自己能像个木头人,无知无觉的才好!
盛非凡一直没再联系过我,只在除夕夜里给我发了条短信,等我满怀憧憬打开看了,才知道不过是一条寻常拜年的短信,怎么看都像是群发时连带给我发的。
我愈发觉得绝望,因着这点绝望,又偏执的矫情起来。如果没有别的办法可以阻止他的一意孤行,那么我只能赌,且还是豪赌!赌他心里有我,赌他会为我放弃他心里的不甘怨怼。
可终究是我自不量力,盛非凡自始至终没再找过我,他仿佛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了一样,只有我每天依旧找尹南歌打探着关于他婚礼的事,听着尹南歌说根本没有什么变化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可笑。
盛非凡和尹南歌举行婚礼的前一天晚上,我怎么都睡不着,眼睁睁的看着黑夜就这么飞快的变成白天,一颗高高悬着的心也凉飕飕地直往下坠。
天一亮我就爬了起来,洗漱完毕又简单的拾掇了一下自己,等打着车到了他们举行婚礼的酒店门口时才清醒过来。
大堂里正有人在忙活着悬挂一幅极大帧的照片,我愣愣的看了一会,盯着盛非凡似笑非笑揽着巧笑倩兮的于微时的画面,只觉得身边的空气都仿佛结成了冰。
是我太天真,以为盛非凡真的会愿意为我放下他的执念。我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沿着公路恍恍惚惚的走出老远,才怯弱的抱着双臂埋头蹲在路边痛哭失声。
我再一次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悠了一天,从大清早一直到日落西山,等街上的路灯次地亮起时,我看着四周有些眼熟的街景,不知怎的就突然想起自己逃婚的那一天。
一样的茫然无措,甚至微有悔意。从前我悔自己不应该冒失的闯祸,这一刻却悔自己不应该冲动的跑掉。假如我不逃不避,耐着性子跟盛非凡多讲讲道理,他会不会愿意听我劝告?
想到这时候他应该携着于微时在大宴宾客,虽然明知道那样的婚姻对他而言不过只是作戏,心里终究还是抽痛得厉害。
我没有办法怨憎他,只想着自己不应该一时冲动就不管不顾威胁他要从此两清,现在他不管不顾的结婚了,回过头是不是真的会让我失去叶氏实业?
赔了夫人又折兵大概说的就是我吧!可是这样也好,至少不用再牵牵绊绊纠缠不清了!
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看着路口的指示灯转为绿的,终于有些释然的挺直了背脊过了马路。
过了十字路口不远就有一个出租车扬招站,我慢吞吞地走到那里站着,想着一会还是先回家里一趟,许妈这么多天联系不到我,也不知道会不会着急,想到她如果知道盛非凡今天跟别人结婚了不知道会怎么样,又想着如果余阿姨知道我跟盛非凡闹掰了,叶氏实业随时可能不保,她又会又什么反应,对于和盛非凡终于要再无干系的痛反倒淡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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