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们的目的没有达到,恐怕屠村之事还会发生,不知道下一个会是哪里?”
绝不妥协!
方丈室内愈发安静,只有一阵阵沉沉的呼吸声。
“住持师伯,”小和尚双掌合十,眼睛看向正在努力啃干净苹果核的方熙,“这位……”
方熙快嚼几下,应道:“张小囡!”
“哦,这位张小囡姑娘以前曾在咱们寺里住过……”
“什么?”觉空一惊,定睛仔细看了看方熙,片刻后哈哈大笑起来,对另一个大和尚笑道,“觉方,这就是缘分啊!”
又对方熙笑道:“六年前,是法信将你从河中救出,六年后,也是法信将你从窖中救出,呵呵,这其中的因缘怎一个巧字了得?”
方熙抬眼看向小和尚,心道:“要不是觉空大师说出来,你这小屁孩还要故弄玄虚到什么时候?”
法信不好意思地摸着光头,嘿嘿笑了几声,从桌上又拿起一只苹果塞给方熙,“再吃一个。”
方熙脸一黑,扭过头去。
觉方也是大喜过望。虽然他经常去张家送些钱物,但都是外出化缘顺道而为,行色匆匆又男女有别,从来不曾见过这个女孩儿。没想到,这次救回来的竟然是她。
惊喜之余,觉方合掌请求道:“师兄,此番骤降横祸,小囡实是无家可归,能否破例一次,寺里收留她一段时日?”
方熙愣了愣,她没想到觉方和尚能这么说。想当初,他可是坚决不同意她留在寺里,哪怕她当时还未足百天。因此,在方熙心目中,觉方就是天下第一大狠和尚。
今天的这番话,实是超出了她的想象。觉方的形象在她心中生生地拔高了一个层次。
觉空思忖良久,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寺院本身恐怕也存在不了太长时间,宜提早规划,为她寻找合适人家。”
“师兄所言极是!”
就这样,方熙名正言顺地在寺院里住下了。每天不是啃着苹果看法信练功,就是欺负那个三岁的小和尚,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只是给她寻找合适人家的事,因为可操作性较差,再加上这些僧人的执行力也不强,便一直拖延至今。
直至这一天,东郭城主亲自上门拜访了寺院的住持觉空大师。二人在寒酸的方丈室里谈了没多久,里面便传来觉空的怒骂声,紧跟着城主也涨红着脸,怒气冲冲地甩门而出,边往外走边大喝道:
“备轿回府!”
“好走不送!”
一个声音宛若平地炸雷,从方丈室传出,但住持并没有现身。
方熙一路目送着城主气势汹汹地走出寺门,嚼了一半的苹果还含在嘴里,直到城主的身影消失,才继续嚼了起来。
这是……谈崩了
她又啃了一口苹果,看向不见丝毫动静的方丈室。
拆迁问题?
方熙看了看这几间破烂房屋,估计连五线城市都够不上,地理位置不好、交通不便利、房屋格局……没有,似乎折不了几个钱。
她又看了看躲在各自僧舍中,正探头探脑地向方丈室观望的大小和尚们,突然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一定是要招他们入伍了!
这些和尚都懒惯了!这是方熙对他们的第一印象。
要不是这次屠村事件,谁能想到这些看上去老实巴交、人畜无害的和尚们个个拥有如此惊人的战力!
反正当方熙看到他们身怀绝技,却甘心避世种田的时候,简直要气死了。
这已经超出了肉体懒的范畴,进入到了精神懒的高级层面。三点一线也要睁眼看世界好吧,战火纷飞的年代哪有静土可言?
可是,这帮和尚的传统风格就是根本不外出,最多就是下山化缘,对天下事没有任何直观的感受。
同样的,这些和尚也都个个单纯得不得了,心里有什么全都写在了脸上,有口快的索性就说了出来。这样的人的确也不宜外出。
方熙叹了口气。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僧啊,不是所有的和尚都能够云游四方。
也许,这次城主来访还是个契机呢。方熙暗搓搓地想。
良久后,安静的方丈室里传出声音,让全体僧众过去开会。
“我也去吗?”方熙拉住法信的衣襟问道。
法信想了想,道:“你别进去了,里面太小,装不下。”
方熙不以为然,心想就多我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儿?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进去了。
听窗户根去!
她推测这次谈话的时间应当不会短了,于是找来一些树枝和杂草铺在地上,又抱来小褥子,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随手往嘴里扔了颗桑椹,边吃边听。
那个三岁的小和尚也挤了过来,方熙很高兴地接纳了他,万一给主持发现了她在偷听,可以把小和尚扔出来挡枪。
“张小囡只怕是保不住了。”觉空的第一句话成功地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方熙刚躺下,立刻就坐了起来,小和尚乐呵呵地占据了她的位置。
觉空叹道:“想来这孩子一定有什么秘密,让大岳国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她!”
他停顿片刻,继续道:“这次屠村之事,果然是大岳皇廷主使!他们派使臣面见我国国君,诬告说大岳国的一个罪女潜逃至我们这里,被村民窝藏。他们派人来抓,却被我寺僧众所伤,除了一个太监之外,其他人等无一生还。因那罪女被我寺僧众救走,故而要求我寺在一个月之内交出罪女,然后驱僧焚寺。否则将对我国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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