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熙每日跟丫鬟们套完话,便一头扎进卧室的文山图海中构思完善她的逃跑路线,久而久之倒也摸索出了一些规律。
除此之外,就是欣赏那个胭脂盒,翻过来倒过去地看,越看越喜欢。
至于胭脂……不好意思,已经被她分了。她严重怀疑自己其实两世都投错了胎,应该是个男的来着。对这些化妆品和首饰,她压根就没有半点兴趣,要不是因为本命年,她才不会戴那些东西,结果也还是那样。
但这个盒子实在是好看,最主要是值钱。对于钱这个东西,方熙有着与生俱来的偏好。她经常想,如果自己还在玄都国,按照之前的挣钱速度,估计现在已经跻身于前十大富豪排名榜了。
想到这个,自然就想到了元西商行和元栩。
那天晚上,南离无商问了她很多关于元栩的事,她是真的假的对半说。不敢全假,南离无商一定还会再做核实,一旦对自己起了戒心,真的撕破了脸,吃亏的可是自己。而且自己和元栩曾经是和尚身份的事,商行那一带基本众人皆知,一查就都知道了。
于是,方熙就把商行的主营业务说了一遍,当然是找能说的说,那些经历和理论分析以及镖局构成这些带点儿隐私的事都略过去了。
“原来如此!我能看到的时候,都是你和元栩分开的时候。”南离无商叹道,“原来你的星图被佛家遮住了。”
方熙一愣,她一直没往这个地方想,听他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这缘分不是一般的大啊!
我的未来会不会就是青灯古佛了吧……
“既然如此,我就在府里给你盖个庵吧,多供一些佛像,这样你的星图就会藏起来了。”
呃?不是吧,真要青灯古佛?
“不必那么麻烦了,我住在现在这个小院里挺好的。”方熙连忙推辞。
“不行!天意难测,我要尽量避免让其他人发现你,毕竟,你……那么宝贵。”说着,南离无商刮了一下方熙的小鼻子,便哈哈大笑地扬长而去。
这时凭空冒出来一个侍卫,将方熙送回了月华居。
没过几天,园子里果然大兴土木,方熙眼睁睁地看着一座精巧的庵堂拔地而起。她欲哭无泪,心中万分后悔说了和尚的事。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她不用剃发,还可以带上小雪和其他几个小丫鬟,当然还有她的那些宝贝,比如说图纸、锦盒,还有南离无商为了稳定她的军心,派人送来的一些珠宝首饰。
方熙选了一对由七色珍珠和金线穿成的耳环送给了小雪,小丫头高兴得跳了起来,捧着看了好几天,才美滋滋地戴上,从此爱上了照镜子。
其余的那些东西被方熙通通打成了一个包裹,随时准备跑路。
但问题是路线从原来的四五个设计选项,筛到现在也还剩两个,不能确定哪个才是最优。并且,园子里外松内紧,看似一片安宁,其实暗地里好像有很多只眼睛盯着这里,方熙每次出去散步,都有一种如芒刺背的感觉。
不容易啊!我有那么危险吗?
方熙赤着脚站在湖边,无聊地往水里扔石子。她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担心的大有人在,只怕即使有只泥鳅冒出来,都会立刻被人杀死吧。
“小姐!原来你在这儿!”一个庵堂的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来,“快去看看吧!小雪去领蜡烛,被那帮管库房的婆子打了!”
“什么?!”方熙连鞋都顾不上穿,忙跟着小丫鬟向库房跑去。
“怎么回事!怎么打成了这个样子?!”
看到小雪满脸血污,一只眼睛肿得老高,形成了一条青紫色的缝,腮帮子肿了一半,嘴角破了道口子,流着鲜血。方熙的火一下子窜出了头顶。
“小囡姑娘,她犯了错就该打啊。你怎么不懂这个理呢?”
方熙顺着声音看去,一个老婆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趴在地上的小雪身边,用脚踢了一下她的头,道:
“照我看,打得还轻着呢!”
说着,斜眼睨着方熙,满脸挑衅。
这正是那天“抄检大观园”时不开眼闯进方熙卧室,被她打了一花瓶又踹了出去的那个死婆子。
妈的,这他么就是赤果果的报复!
方熙的拳头紧了紧又松开,看现在这个情形,屋里有不少死婆子的同党,自己绝大概率是打不过的。
“说说看,她犯了什么错?”
死婆子冷哼一声,小袖一甩:“你们都说说,她犯了什么错?”
同党们显然是她的下属,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历数起小雪的罪过来。
“她没向我们每个人问好,不尊老!”
“她涂抹胭脂,不知道要勾搭我们谁,三观不正!”
“蜡烛的数量、样式、颜色、用途,不能一下子说清楚,专业素质太差!”
……
“哎呀呀,小囡姑娘,你也听见了,小雪这丫头有这么多毛病,说到底就是缺教养,我们就替您补上这一课了。”死婆子得意地笑道。
方熙脸色铁青,沉默片刻,生生地把火压了下去,淡淡道:“那就谢谢您了。”说着,就走上前将小雪扶了起来。
“您等等,您还不能把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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