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念念有词,向元栩一指。
在小太监惊骇的目光中,他心中健壮如山、无所不能的大法国元西帝,喷出了一口鲜血,痛苦地捂着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
被交换了
最终大法国和大岳国还是签订了合约,无割地无赔款,以张小囡换五羊青雪。
在场将军们无不动容,这条件……也太优厚了吧!话说,早知道这样,根本不用擒五羊青雪了,直接放走,然后找几个高手跑过来把张小囡抓回去就可以了嘛!还费这劲?!
但即使这样,元西帝仍像吃了好大亏一般,额外还口头提出了条件:张小囡必须单独在外!大岳国所有法律规矩均对她无效!她在合适的时候有权选择去留,大岳国不得阻拦不得追截……
将军们惊怒了。你一个基本处于亡国阶段的君主竟然还讨价还价!甚至还能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番匪夷所思的话!你还要不要脸?莫不是真的坏了脑子?
照他说的这样,张小囡就是去大岳国旅游的,还是个手持免责金牌,可以无法无天随时跑路的游客。
这是□□裸的挑衅!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将军们暗自吩咐亲信,厉兵秣马,一旦发出进攻指令,争取第一个冲进都城抢首功。
但是……国师竟然同意了!
将军们瞬间凌乱。要不是亲身经历,他们甚至都怀疑这是国师和元栩一起演的戏,就为了耍他们玩。
别说将军们了,使者都觉得不可思议。作为南离无商的亲信,他知道国师的某些想法,但这也太迫切了吧,根本不像是国师的性格。难道说,改性了,想以德服人了?
但这既然是国师的指令,那他只有照办。于是双方约定了时间地点,大岳军队便退兵了。
方熙自然也是意外加伤心,看着元栩只是流泪。
元栩叹了口气,轻轻抱住了她,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相信我,我是为你好。以前也许有过糊涂的时候,但是从今以后,我只为你活着。”
“把我交出去就是为我好?”方熙惨笑道,“如果那样,当时我不回来了多好。”
“不,我不能说,也说不出口。你只相信,我是为你好。你在这里,不安全。”话音未落,元栩痛苦地□□了一声,嘴角有一根血丝流下来。
方熙吓了一跳,元栩忙摁住她,摇摇头,眼神很坚定,方熙便也将疑惑压了下去。
一个月后,一队招展着“法”字大旗的车队来到了法岳边境,方熙从马车下来,缓步向已经候在此处的大岳车队走去。
来接她的大岳车队排场很大,单是侍女侍卫都有好几十人,更别提那些身披铠甲的军士了。一辆简易的囚车里,五羊青雪手脚均戴着铁链,蹲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一见方熙下车,军士们迅速将五羊青雪的铁链除下,将他拉出了囚车。
两人相对而行,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这个时候已经无需任何掩饰了,方熙看到了五羊青雪眼中□□裸地蔑视、嘲弄和冷笑,而五羊青雪则感受到了……无视。
他们擦肩而过,方熙面无表情。走出没几步,五羊青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张小囡!定越国的那场大火很大啊,那帮秃驴们一个也没逃出去!哈哈哈哈!只是可惜没烧死你!”
方熙猛地回头,五羊青雪看了她一眼,再次哈哈大笑地上了马车。
方熙注视着大法国的马车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了,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大岳国这边非常安静,始终保持着开始的样子,没有任何人来催她。
良久,秋风吹过,方熙打了个冷战,才发现原来已经将至黄昏,她记得下车的时候,太阳还在头顶上。
面前已是人迹皆无,地上的车辙印都浅了,只有旁边光秃秃的山石默默地看着她。她转过身去,慢慢走向大岳国的车队。在界碑处,她停下了。一旦过了脚边的这块界碑,就真的离开大法国了,不知何年才能再回。
“能不能借我一只笔?”
军士立刻从一辆马车里取出文房四宝。方熙手持笔砚,爬上高高的山石,在光滑的石壁上写下: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写完便将砚台一下子砸碎,把笔远远抛出,然后大踏步地走到大岳国的车队前,马上便有军士带着她来到了其中一辆车跟前,对方熙抱拳道:“请张姑娘上车。”
方熙二话不说掀帘便进,却发现车中早已有人,她刚一愣神,马上一把大力将她一下拉了进去,随即一只大手便箍住了她的腰,还没等她尖叫,另一只手掌轻轻覆上了她的嘴,指尖冰凉微颤,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
“嘘!乖,别叫。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方熙本就惊魂未定,听到这个声音心肝肺都差点蹦了出来,“南离……无商?”
耳边轻笑了一声:“你还能记起我,我深感荣幸。”然而高声吩咐了一声“走吧”,车队开始移动了。
方熙不哭不闹,南离无商自是早已放开了她。车里非常宽敞,就像一个移动的小会议室,方熙坐在南离无商的斜对面,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插着手坐着,一声不吭。南离无商安静地看着她,马蹄踏在路上得得得地响着,他们的身体随着马车的节奏也跟着一晃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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