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苏仁帝同惠太妃生下梁王苏旷,代王苏程。
欣太妃生下沛王苏瀛及苏阳公主。
华太妃生下淮南王苏胜,朔王苏傲。
可惜苏鑫自出生以来,便身体孱弱。张太后膝下无其它子女,唯有一苏鑫好生将养着。
但是苏鑫自登基称帝以来,身子就更加孱弱了。
张太后心里怕那几个王造反,到时候她孤家寡人一个,岂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只好先下手为强,眼见着事情进行到一半,就差个收尾了,皇帝的身体却熬不住了!
张太后凝眉沉思了片刻,若是新帝病重,她却不管不顾的对其他藩王赶尽杀绝,恐怕她这个张太后就要被天下人唾骂为‘毒后’了。
又想了想苏鑫的中毒之事,这一连串事情,或者,是有人想杀死新帝,其后再挑起众怒,再嫁祸于她?
如果这样,那现在的情形对她对新帝来说都很不利。
只是那人到底是谁?
是谁能做出这样完没的棋局,将她步步逼入死角……
张太后微微闭眸,尔后睁眼,转向陆舒,道:“看你年纪也不小,可曾婚嫁?”
陆舒跪在地上道:“回太后娘娘,民女陆舒已经嫁入沛王之子苏康为妻。”
陆舒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张太后,心中有片刻的慌张。
不知太后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沛王之子苏康?
张太后垂首,沉默片刻。
“——即是成过亲的世子妃,那便是自家人,都起来吧!”张太后淡然一笑,脸上的皱纹微微扬起一道略微好看的弧度。
另外一边苏鑫已经将胃中脏物一一呕出,或许折腾的累了,便独自趴在龙塌上沉沉睡去。
张太后看了看沉睡中的苏鑫,又转向陆钏低声道:“皇帝的病是否可以痊愈?几时能够痊愈?”
陆钏拱手,小声道:“启禀太后娘娘,按照刚才的方子,一日三餐饮用一月有余便可彻解此毒。若是太后娘娘还有不放心之处,可以令圣上每日入睡晨起时各取二两开口花椒,生嚼吞下,便可令毒素彻底排出体外。”
张太后点点头,又安排小公公在旁伺候,其余人皆退到外殿。
不多时李公公便来外殿禀报,“刑部太医院的两位老太医被打的皮开肉绽,可是仍旧没有招认罪行,宫女太监们亦是如此。”
张太后冷笑:“将他们家人妻女押入刑部,代他们受过。”
李公公领命退下后,又有人来报,这次是个身穿铠甲的将军。
陆钏暗自观其面容略觉熟悉,沉思片刻便在前世回忆中找到了答案。这人叫赵云,是张太后弟弟张海东将军的部下,是个非常骁勇善战的副将。
他年约四十,国字脸,眼中散发出骇人的力量,见到张太后恭敬行礼,声线低沉而响亮,道“启禀太后娘娘——刚才接到急报,益州巴郡、牂牁郡有两小股势力正起兵造反!”
张太后手中动作微微停顿,便漫不经心的端起茶碗,示意赵云继续说下去。
赵云道“其中一股势力是流民揭竿而起,据巴郡守卫来报说,这股流民应是有备而来,且不说战斗力,单论武器装备就同其它军队般人马齐全,且行动力迅速。
并不亚于我们经年训练出来的士兵。其实力不可小觑!”
张太后目光凛然,抿唇问道“那另一股势力呢?”
“另一股势力……也是难民揭竿而起,不过……呃,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病症。”赵云说罢,脸上的神色不由自主的严峻起来。
“病症?”张太后疑惑的问道,“这伙难民有同一病症?什么病症?”
赵云咬牙说道:“据说是瘟疫,又说是邪崇作祟,总之人人脖颈粗大如骨鼓!所到之处皆如蝗虫过境,百姓们纷纷避如蛇蝎……”
事实上,他没说的是,现在整个巴郡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巴郡北上是汉中,汉中北上是京兆伊,京兆伊之上就是京师长安了!
情形有多危机,想想就知道了。
只两小股难民,竟然所向披靡直逼京师,这也闻所未闻的事了!
张太后皱眉,脖颈粗大如鼓?简直是笑话!祖祖辈辈都闻所未闻,我堂堂大靖朝,难道还怕这些装神弄鬼不成。
张太后低声喝道:“今年不过是冰河提前融化,春汛来的比往年早一些,但也终究不是大患!
怎么的就逼出难民来了?啊?不是瘟疫就是难民!年年发水灾闹洪涝,怎么往年没动静,今年就全揭竿而起了?”
张太后气的太阳穴直跳,“我到要看看,是谁在跟我斗。还有何事你继续说来我听!”
旁边的小宫女连忙给太后斟茶倒水。
赵云再次叩首道:“还有一歌谣和流言散布于市……”
陆钏眼皮子跳了跳,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于是越发低垂着眸子。连带着陆舒都往后缩了缩身子。
赵云道:“益州一带传出‘新帝爆病,将不久于人事’的流言蜚语……
还有人做了歌谣……说是……”
“这些人真是放肆,放肆!”张太后气的,额上轻筋爆起,抬手就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指着赵云道“说!你继续说!统统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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