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煦抓住她在他眼前乱挥的手,“是啊!”
“你真的看不见?你怎么能抓到我的手?”
“因为我能感觉到气在流动。”他将她手上的药洗掉又重新上了一次药。
“你会着急吗?看不见一定会很着急吧!”她心疼地碰了碰他的眼睛,她不知道那次碰触一直触动到了他的心里。所有人都只会为他感到遗憾和可惜,但是没有人关心过他内心深处最在意的感受。
“是啊!会很着急,很着急……所以,我尽量不让自己牵扯进那些复杂的事qíng里,否则我会很着急。”
“恩,这样很好!”她了然地点点头。
“丫头,你明白我的意思?”风煦有些讶异地问道。不知为什么,不经意间就和她说起自己一直以来的伤痛。
“要是我看不见东西,又不能走路我就不能自己去找小白了,那样的话我一定会急死的!如果没有小白,那么我就不会找他,那样我就不会着急了!”
她的话很幼稚,但是他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啊,如果自己不牵扯进那些事qíng里那么他就可以超脱,就可以永远置身事外,安之若素。他们都以为他看透了世事所以才能那样安然,其实是因为他在逃避着世事,他不敢去管,知道的越多心里的负担就越多,他这残缺之身承受不起。
“你叫什么名字?”陶小蜜看着自己已经被包扎了一层白色布条的手问道。
“风煦。”
“风煦……煦,我的名字是叫丫头吗?”
“你的名字?你不知道你的名字吗?”风煦讶异道。
陶小蜜摇了摇头,接着想到他看不见的又补充道,“不知道。”
风煦暗自思忖着,看来她的病qíng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你叫密儿。”
“密儿?是我的名字吗?你知道我的名字?那你知道小白在哪里吗?”陶小蜜有些惊喜地蹲下身子摇着他的膝盖。
“呃,不知道!”风煦以为她会问他知不知道她是谁,想不到她口中的小白比她自己还重要。她口口声声的小白到底是谁?
“丫头,手给我,我给你看看!”
“哦!”
若是月看到此刻陶小蜜乖巧配合的样子绝对会吐血,他用尽方法都没能让她乖乖让他把脉,动不动就要撞柱子,好像那脑袋不是她自己的似的。
风煦感觉她的体内竟然有一股极为qiáng大的力量流窜在任督二脉,那股力量来自外力无法融为己用,扰乱了她正常的心脉,使得她记忆和心智全都受损。
“砰!”的一声,房门被一脚踢开,风暝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陶小蜜受惊地往风煦身后缩了缩。
风昳紧跟其后,摇头叹气悠悠说道,“哎!暝,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这样开门了?看吧,还是这样比较方便对不对?”
“你来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此时风煦的手仍旧搭在陶小蜜的脉上,感觉到她的脉搏忽然加快,他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不怕。”
风暝满脸yīn鹜,天知道她失踪这半天他都要疯了,刚想开口说话,风煦轻声道,“不想她病qíng加重的话,你说话就小声一点!”虽然是轻声细语但却透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风暝果然硬生生压下满腹怒气,这丫头成心是要把他bī疯。
“既然来了就一起吃饭吧!”
“我不饿!”风暝黑着脸。那丫头居然躲在风煦身边,身上披着他的衣服,什么时候他们之间这么亲昵了!
“可是蜜儿饿了!”风煦对于风暝孩子气十足的反应不免感到好笑,他现在的样子就好像自己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
饭桌上。陶小蜜坐在风煦旁边,风暝和风昳坐在对面。
“老四,你把李少怀怎么了?”
“灭了!”风暝狠狠吃了口菜。
“那李林甫不仅纵子行凶还贪赃枉法,早就该灭了!”风昳喝了口酒,赞叹道,“煦,你酿的酒可是越来越香醇了!”
“既然五弟喜欢等会我让人给你备几坛带上!”
“那倒不必了,好酒要和对的人一起饮才对味!不如二哥你就留我住几天吧!我们一起饮酒下棋如何?”每当风昳有事相求的时候都会改口叫他二哥。
“随你喜欢吧!”
风昳立即喜笑颜开,那不是邪肆不羁的笑,不是嘲讽冷漠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那一刻风昳的美就是男人也会心动,只是……风煦他看不见。
风暝看了看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现在他也无心去管别人,一心只在对面左手jī腿右手蹄髈的陶小蜜身上。不管什么时候她吃饭的样子还是一样。
“蜜儿,吃完了就跟我回去!”
陶小蜜委屈地扁了扁嘴放下左手的jī腿,又放下右手的蹄髈。
“丫头,怎么了?”风煦感觉到她的动静,问道。
“是不是我不吃完就可以不回去了?”陶小蜜天真地嘟囔道。
“你不是要找小白吗?”风暝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卑微到用意殇来要挟她。
“你知道小白在哪里?”陶小蜜的脸上闪着欣喜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眸子。
“你跟我回去我就告诉你!”风暝不动声色的说道。
“好,我回去。我们现在就走吧!煦,我先走咯!再见!”说风就是雨啊!陶小蜜腾地一声站起身子拉起风暝就往外跑。
三人皆哭笑不得。
她离开的一刻风昳分明看到风煦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舍和落寞。
“你看起来和她很投缘?”风昳状似随意地问道。
“恩,和她在一起说话没有压力,很舒服的感觉!你不觉得吗?”风煦反问。
“她是暝的人!”这句话好像是在提醒风煦,但又夹杂着莫名的烦躁,说明白点就是醋味。
“你误会了!”风煦眉头皱起。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去花园喝酒,这会儿你院子里的樱花该开了吧。”风昳转移话题。
也不管风煦了不乐意,风昳自作主张地把他推到花园的樱花树下,让人铺上垫布摆上几壶清酒,径自畅饮起来。他躺在落满樱花花瓣的糙地上,用单手撑着身体斜倚着,单膝弯曲,袖口往上卷了几道,胸口微敞,酒后微醺,醉眼迷离,在落英缤纷的花瓣掩映下妖媚如jīng灵。
他偏过头看向轮椅上闭目养神的风煦,试探xing地唤了声,“煦!”
风煦没有反应,好像是睡着了。
风昳坐起身子,站起来,走了几步来到风煦的身前,他的手撑在轮椅的两侧,贴近他的耳侧呵气如兰,“煦……”
风昳的嘴角浮现出璨若樱花的笑意。真的睡着了。既然如此,他对他做那件事的话他应该不会发觉吧!
极为缓慢地……他仍旧带着酒香的唇轻轻贴上风煦的微凉,蜻蜓点水的一下就立刻离开,退后几步躺下身子继续饮酒,他离开的太快了,所以没有感觉到风煦的身体那一刹那的僵硬。
风暝和陶小蜜一前一后地走着。她不肯和他靠的太近。她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让他心碎。他是生人吗?那风煦呢?
“小心!”风暝突然退后几步搂住陶小蜜的腰身迅速飞到一旁,险险避开了几枚飞镖。
她扭动了几下身子。他低吼,“别动!”她吓得眼泪汪汪。
“该死!不许哭!”她哭得更凶了。
“好了,不哭不哭!我错了,我不该吼你!”他无奈地软化在她的眼泪里。
“什么人?”风暝低吼。
“来取你xing命的人!”十几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落下将他们团团围住。
“好大的口气,就凭你们?李林甫未免也太天真了!”风暝不屑地嘲讽道,嘴角是残酷的冷笑。
听到风暝的话,黑衣人皆惊,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漏了破绽。风暝看黑衣人的反应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只是猜测而已,想不到让他猜中了。看来李林甫是狗急跳墙了,这老家伙关在牢里居然还能派出人来刺杀他,看来他是小看他了,哼,他这样做只能加速他的死期而已。他以为自己死了,他贪赃枉法的罪证就没人知道了,太天真了!他早已经上报朝廷,很显然,李林甫太低估他的办事效率了。
一阵厮杀已经不可避免,他一边护着陶小蜜一边应付那些黑衣人依旧是游刃有余,她忽然觉得在他的怀里好安心,那样熟悉的安心的感觉。
忽然一滴血飞溅到她的手上,她惊慌失措,“你受伤了?你怎么样?不要打了,我们不要打了好不好!”
他俯身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她焦急的模样,她是在担心自己吗?她在在乎他吗?那一刻他忽然好幸福,好幸福,“傻瓜,我没事!”那不是他的血。不过,风暝这会儿的走神让那群黑衣人有了可趁之机,一道剑气袭来,直指陶小蜜,那些人是看准了她是他的软肋,风暝急忙将她护到身后,他的腹部bào露在外面被剑气击中,没有时间耽搁,他立即集中jīng力投入战斗,腹部的伤虽然不在要害但是血流不止撑不了多久,必须速战速决。
“殿下!带皇妃走!这里jiāo给我们!”尹凌宪带着侍卫及时赶来投入战斗。
风暝退出打斗之外,她的小手触摸到他腹部不断流淌的血液,颤抖道,“你流血了!你流血了,流了好多血……你让它不要再流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若不是为了保护她,他根本就不会受伤的,他居然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剑,她迷茫了,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她是不是应该认识他?
“我是不是认识你?”陶小蜜有些恍惚地抚上他略显苍白的脸颊。
“你当然认识我,我是你的暝……”风暝说完便失去知觉,晕倒在她怀里。
“你,你不要有事,不要死啊!求求你……暝,求求你……”她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她从未如此恐慌过,她知道自己不希望他死。她太过伤心了所以没有注意到某人嘴角幸福的恶作剧式微笑。
这样被她拥在怀里的感觉真好,一辈子这样昏迷他也愿意。枕着她的玉臂挺舒服的,咝——就是腹部的伤口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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