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竹抬起手臂,用袖子擦了擦汗:“贤兄妹果然不是常人。”
云出月得意地昂起了小脑袋:“那是自然了!现在你放心了吧?你可是我未来的嫂子,我和我哥都会全力帮助你的!我们云家在京城的势力虽然比不上在青州府,却也不比任何一家大官府差!有我们兄妹站在你身后,你还怕什么大太太?”
“我不是怕她……我只是觉得,这样斗来斗去也没什么趣。”柳清竹闷闷地道。
“我说了这半天,你有没有听明白我的话?我在跟你说,你们家老妖婆为了害你,已经不择手段不遗余力,并不只是想害死你那么简单啊!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事这么无动于衷呢?”云出月站起身来又叫又跳,显然是再次产生了把柳清竹拍死的冲动。
柳清竹幽幽地叹了口气,闷声道:“我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她还有什么手段,随她去就是了。”
云出月闻言更加气得跳脚:“你的女儿,你也不管了?”
柳清竹僵了一下,没有答话。
云出月冷冷地道:“你死了不值什么钱,可是你想想老妖婆那些手段,她会轻易地放过你的女儿吗?我记得上一次,她已经差一点就让萧大少爷怀疑你女儿的身份了吧?你觉得同样的事情她不会做第二次?”
柳清竹扶着身旁的石柱,缓缓地站起身来。
云出月又接着道:“你仔细想想吧,如果你的女儿被冠上‘私生女’的身份,萧家人会如何待她……喂,你去哪儿?”
柳清竹的脚下越走越快,几乎是一路狂奔地向二门冲去。
直到她被守门的“恶犬”拦住,云出月才气喘嘘嘘地追了上来:“你这人怎么听风就是雨啊?说走就走,你把我丢在这里算什么?”
“对不起。”柳清竹歉然地道。
云出月喘了口气,摆手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谁叫你是我哥哥的——”
“大少奶奶,请不要让小的们为难。”守门的“恶犬”硬邦邦地道。
“你们没资格拦我!”柳清竹面如寒霜,声音清冷如霜刃。
守门的家丁似乎吃了一惊,盯着她看了许久才依旧低下头道:“太太吩咐过,大少奶奶在邀月斋静养,不必出门。”
柳清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们讲理:“可是我偏要出门。”
“大少奶奶……”那家丁还在迟疑。
柳清竹抬脚便往外走,看见两个家丁挡在门口,她毫不迟疑地侧着身子用肩膀撞了上去:“如果大太太责问,你们就说是我硬闯的!”
顺利地出了二门,云出月跟了上来,在柳清竹身后赞叹地道:“这才对嘛,这才是一府的大少奶奶该有的气势!”
门口的几个家丁面面相觑。
主仆有别,何况大少爷宠妻是人尽皆知的事,他们便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伸手去把大少奶奶拉回来。他们的手中倒是有棍棒甚至有长刀的,可是那又如何?谁敢用这些东西伤大少奶奶一根寒毛?
领头的家丁无奈地垂下头去:“甭乱想了,大太太虽然手段厉害,大少爷可也不是好惹的茬,说不定这次是老天爷在帮咱们呢!”
这时柳清竹已经风风火火地走到春晖堂,老远便看见那边已经挂起了白幡,人人身上都是素白的衣衫,一时竟分辨不出谁是谁。
柳清竹看了看自己身上,还好穿的是一件月白的衫子,头上也只插了一根素白的银簪,并没有太过招摇的地方。
但在一片惨白的颜色之中,她和云出月两个人的出现还是分外扎眼,很快便有小丫头去报给了大太太知道。
柳清竹一进正堂,便看见大太太阴冷的脸色,和堂中众人错愕的表情。
在柳清竹适应正堂中光线的一瞬间,大太太已经厉声开口:“我叫人去请你好几次,你为什么迟迟不……”
“老太太!那些狗奴才都是骗我的,对不对?您一向最疼清儿的,您还答应过今年春节要喝清儿的梅花酿呢……清儿一早就在准备着了,您怎么可能扔下清儿走了?一定是那些狗奴才胡说八道……清儿把她们都打跑了,老太太您……您高兴不高兴?”柳清竹扑地大哭,一路跪伏着叩头到棺前,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太太没能说完的半句话被噎在了喉咙里。看到柳清竹夸张的“表演”,她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可她已经失了先机。
柳清竹不但知道她打算扣一个“不孝”的帽子下来,更当机立断,呼天抢地地来了这么一出,任谁听了都觉恻然,谁还会去追究她晚来了这么一会儿?
“哼,你倒是哭得好!”大太太咬着牙,恨声道。
柳清竹的回答是继续扶棺大哭:“老太太,您夸过清儿孝顺的,这一次清儿一定要跟着您走,您不能不要清儿!”
未等大太太反应过来,柳清竹已经站起身,运足了力气向着供桌冲了过去——
第96章.你要为了这个女人背叛萧家?
“清儿!”斜刺里冲出一个人影,在柳清竹撞上供桌的前一个瞬间,准确地将她撞到在地。
柳清竹艰难地支起身子,看清来人:“萧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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