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竹恨恨地看了鹊儿一眼,冷笑道:“总比任人宰割的好。”
两个仆妇拖着鹊儿走了过来,柳清竹才看见鹊儿的嘴里被塞了一只臭袜子,难怪这么一会儿都没有再吱声。
新蕊捡起门闩,奔过去狠狠地在鹊儿的后背上敲了十来下,两个仆妇才装模作样地推开她。
柳清竹从秦家嫂子手中接过女儿,紧紧地抱在胸口,泣不成声。
桂香急道:“脸上伤得只怕不轻,快去请大夫来!”
新蕊一边试图帮柳清竹擦脸,一边抱怨:“既然是做样子给她看,何必刺得这么重?这么深的伤口,只怕会留疤的!”
柳清竹苦笑道:“我若是不真刺,她怎么会相信?只要她稍有疑心,婉儿只怕就会有危险……说起来还要多谢你,若不是你替我着急担心,她也不会那么容易信我,何况最后还是你夺下剪刀救了我。”
新蕊闷闷地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又蠢又笨,不像桂香聪明伶俐善解人意!”
柳清竹闻言不禁笑了起来,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大夫跟萧潜几乎是同时冲进门来的。萧潜一见柳清竹脸上擦不完的血迹,立刻便炸了毛:“这是那个贱妇伤的?”
柳清竹苦笑道:“是我自己伤的。”
桂香忙在一旁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萧潜看看被仆妇按在地上的鹊儿,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厉色。
王大夫颤巍巍地过来查看了一番,叹道:“这伤得实在不轻啊……”
柳清竹随手推开他:“请您老人家过来,是帮我看看女儿的。我这点伤算不得什么事,止住血就可以了。”
王大夫忙替婉蓁诊了脉,笑道:“小小姐无事,虽受了些惊吓,但好在孩子心性好,开一副安神的药,喝过就好了。”
柳清竹长舒了一口气:“这算是万幸了。”
“脸都成了那个样子,还万幸呢!”新蕊没好气地在一旁抱怨。
柳清竹知道她心里怨气重,只得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王大夫又过来检查了一遍伤口,摇头叹道:“少奶奶还真下得去手!这伤口不过半寸长,却是下了大力气刺下去的,虽说没有见骨,却也难保不留下疤痕……”
柳清竹撇了撇嘴,满不在乎:“死不了人就好。”
王大夫闻言只得摇头苦笑,拿出一小瓶药膏来叫桂香帮她敷上,又开了药方,勉强安慰道:“幸亏是银剪伤的,若是铜剪,事情可就不是留疤那么简单了。”
柳清竹向桂香笑道:“难为你想得周全。”
桂香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奶奶别骂我就好。我哪能想得那么周全?忙乱之中只想着银剪小巧了,却忘了就数它的尖头最锋利……好好的一张脸,留下疤痕可怎么好?”
柳清竹向她眨了眨眼,转过头去问萧潜道:“如果留下伤疤,你会嫌弃我吗?”
“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谢天谢地了!”萧潜走过来拥住她的肩,轻声叹道。
柳清竹不适地甩开他:“这么多人在呢,你也不怕王老先生看了笑话!”
王大夫低下头闷声笑道:“老朽老眼昏花,什么都看不见!请大少爷放心,老朽一定拼尽毕生所学,尽量让大少奶奶沉鱼落雁的倾世容颜恢复如初!”
柳清竹用手按住伤处,忍着疼大笑起来:“竟然打趣我,老先生也太为老不尊了!”
第194章.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消息传遍府里之后,邀月斋中很快便热闹起来,这会儿凡是在府里的,几乎都过来了。
柳清竹的半边脸上包着纱布,看上去颇有些滑稽。送走王大夫,她便闷闷地靠墙坐着,说什么也不肯转过脸来。
二太太看见鹊儿被两个仆妇按在地上,脸上毫无悔意,禁不住怒形于色:“我一直只当这个贱婢是个好人,没想到她竟如此可恶,这府中是留不得她了!”
萧潜正在沉吟,外面忽然闯进一个婆子来,进门便哭:“小少爷……小少爷他……”
鹊儿剧烈地挣扎起来。
柳清竹忍不住问是怎么回事,那婆子怨恨地瞪了她一眼:“都是你这个毒妇!小少爷本来好好的,你进府里来没几天他就咽了气,可不是你这个丧门星克死的?”
对于这样的指责,柳清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鹊儿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忽然从地上挣扎起来,扯掉嘴里的臭袜子,抓住那婆子急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谁说我的儿子咽气了!我儿子好好的,他怎么会死!”
“姑娘您节哀,您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那婆子看见她这副样子,忙擦着眼泪拼命安慰。
“你胡说!好好的,为什么要咒我的儿子!”鹊儿紧紧地抓住婆子的衣襟用力摇晃,神色狰狞好像随时会吃人一样。
那婆子大概是被她晃得头晕眼花,口中只会哀叫,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鹊儿忽然用力一推,将那婆子重重地甩到柱子上,凄厉地叫道:“你们都不是好东西,一个个的都想害我和我的孩子!她那么小,怎么会中毒?一定是你,是你们偷偷地给他下毒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儿子死了,你们都要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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