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害怕……”小姑娘放开柳清竹的手,颤抖着缩进了云长安的怀里。
新蕊忽然大声笑道:“云小姐,您怕什么呀?我们奶奶便是真的要发疯,该怕的也应当另有其人才对!”
她刻意拔高了声音,果然惊动了雅间里的两个人。
叶梦阑抬头看到柳清竹,脸上顿时笑得更加欢畅了:“哟,这不是大少奶奶吗?前日听说太太已经吩咐不许您出大门了,没想到连这样的严防死守都阻挡不了您出门招蜂引蝶的脚步,真是让阑儿敬佩不已呢!”
萧潜缓缓转过身来,看到柳清竹一行人,他似乎有些薄怒,但很快掩饰了过去,神色淡淡,意味莫名。
云长安大袖一挥,干脆利索地闯进去坐在了萧潜的身旁:“萧兄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昨儿我说请你去添香书寓找几个姑娘乐呵乐呵,你一本正经地说不肯,我只当你是个不爱风月的正人君子,没想到你今儿就背着兄弟一个人偷偷地跑出来会姑娘,你这不是看不起我吗?”
“添香书寓”四个字显然触到了叶梦阑的痛处,她的脸色霎时冷了下来:“你是什么人,谁许你在这里胡言乱语的?”
“咦?什么时候花楼的姐儿也可以这么烈了?不错不错,对我胃口!来,给爷香一个!”云长安满脸堆笑,不怕死地把脸凑了过去。
叶梦阑听见云长安竟把她当作了花楼的姑娘,更加勾起了心事,抬手便要往云长安的脸上挥过去。
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来,死死地抓住了她缠满金丝手镯的皓腕:“叶姑娘,别生气嘛!云兄也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您说翻脸便翻脸,也太不给大哥的朋友留面子了!”
“潜哥哥,这个混……这个人真的是你的朋友吗?”叶梦阑恼怒狰狞的脸上瞬间流过两行清泪,梨花带雨的模样,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萧潜看了看云长安,再看看站在后面摆明了打算置身事外的柳清竹,缓缓点头叹道:“确实是朋友,他只是喜欢玩笑,并无恶意。”
叶梦阑立刻不满地叫了起来:“并无恶意?他分明是想趁机占……他分明就是一个登徒子,你怎么会跟这样的人做朋友?”
萧潜的神色有些尴尬,萧津却已忍不住冷笑道:“我萧家的男人,什么时候轮到女人在一旁指手画脚大呼小叫了?”
“阑儿她……”萧潜本能地想要替叶梦阑辩解。
萧津却又打断他,继续道:“我知道大哥最近心里有些不痛快,需要人安慰,可是这也不能成为您饥不择食的理由吧?您要是缺女人,添香书寓的姑娘们知书达理,醉月楼的姐儿们柔情似水,您去哪儿找一个不比这个强?别说您不喜欢风尘女子,这位叶大小姐自己还不是在添香书寓挂过牌的?我看那书寓里面半数以上的女人都比她强嘛!”
萧潜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叶梦阑却早已忍耐不住哭叫起来:“我跟潜哥哥两情相悦,碍着你什么事了?我本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是那个女人使毒计害了我一世!你们为什么不骂那个女人心如蛇蝎,反而都来折辱我?我哪儿招惹到你们了?”
柳清竹掀开竹帘慢慢地走了进来,含笑问道:“还在恨我?”
“当然恨!我恨不得把你送到最下贱的窑子里去,让一千个一万个男人没日没夜地轮番折腾你,等你被他们干到半死的时候再拖出来千刀万剐,拿你的肉去喂狗,喂蛆,喂蜣螂!”提到这个话题,叶梦阑顿时两眼放光,脸颊上带着异样的红晕,却不知是因为怨恨还是兴奋。
柳清竹注意到萧潜的手颤了一下,在袖底紧握成拳。
但他并没有发怒,也没有阻止叶梦阑兴奋地说完那些怨毒的言语。所以柳清竹对他最后的奢望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她出人意料地微微一笑,毫无诚意地轻叹了一声:“果然是好深的怨恨呢!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实现这个愿望?下个月?还是明年?”
“越早越好!怎么,你很期待?”叶梦阑并没有在意柳清竹过分的平静,脸上仍然带着残忍的笑意。
“啧啧……这个女人笑得真难看,像个喝泔水长大的老巫婆!”云长安在一旁饶有兴致地“赞叹”道。
叶梦阑脸色一僵,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柳清竹失望地叹道:“听说仇恨会让人变丑,原来是真的。叶小姐,我真对不住你。”
“你放心,你欠我的,我会千倍万倍地讨回来!”叶梦阑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感受到她毫不掩饰的怨毒,萧潜终于有些动容,忍不住低声劝道:“那件事真的与清儿无关……该过去的,便叫它过去吧。”
他行事一向以息事宁人为宗旨,可惜的是并不会有人领他的情。
叶梦阑冷声道:“哪有那么容易过去?我偏要让她也尝尝被千人跨万人骑的滋味……”
萧潜面色渐冷,柳清竹却并不打算再被动地等他替自己解围。
她淡然一笑,意味深长地道:“你为什么用了一个‘也’字?说得好像你尝过似的。”
“清儿,你也少说几句。”萧潜觉得有些头大。
他知道叶梦阑一向嘴上不饶人,却从未见过柳清竹与人争执。今日的她,让他觉得有些陌生,心中又隐隐生出几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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