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动静太大,身边频频传来探寻的目光。
“怎么个情况?”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询问。
怎么了?冯雨歇垂头猜测,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小兔子本本分分、用一把子力气赚钱,会得罪什么人?
这戏班子又是拿了什么人的好处?
脑海里浮现昔日站在潇潇家门前的书生模样,若是只有小哑巴与穷书生,冯雨歇姑且当它是凑巧,若是连名字都对上了,事情怕是不简单了。
冯雨歇眉目阴沉,看着桌子上的两本戏本子,“这个可有什么讲究?”
这个韩东明最为擅长,每迁徙一处,她都会将当地的习俗摸个透彻。于是她开始噼里啪啦倒豆子:“这个戏班子有些微名,很受当地人的追捧。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们出的戏本多是真人真事改编。这本呢,”韩东明指着红皮戏本子,“多是京城的人与事,”又指向蓝皮本子,“这本是曲水河镇的人与事。”
“班主因怕引人忌讳,所以这两本戏本子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里面的主人公,要么是前朝之人,要么是当朝已故之人。”
已故之人?冯雨歇牙齿咬的咯吱作响,这幕后之人,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查,给我查清楚这部戏的始末缘由!”
第15章 戏中戏(二)
宋员外四处打着机锋,周旋于大户小户,终于脸色红润的走过来,显然是谈的十分理想,带动的心情也十分愉悦。
尚因她目标已经完成了一遍,心里卸下沉石,与冯雨歇面对面时,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听说冯东家手里掌握了江南四分之一的粮仓,不知这话可属实?”
呵,果然!
从冯雨歇对外装作不经意透出手里四分之一的库存开始,各地的粮商都躁动了。不仅仅是因她手里的粮,更因一些商场老手心里存在的侥幸。
既然有人能攻克江南的一角,为何她们就不能呢?
她们当然不能!
冯雨歇动了动歪斜的脊背,手里摆弄着空了的茶杯,笑意盈盈的望向宋员外,“不属实!”
呃…宋员外有些卡壳,她微微皱了皱眉,有些拿不准冯雨歇话中的含义。这个不属实到底是低于这个数,还是高于这个数,或是她这个消息完全是错的?
疑惑的同时,心里也有质疑,因宋员外清楚自己东家的实力,在传给她的情报上从未出过错误。可多年行商的经验也告诉她,天外有天,莫要看轻对手。
顿了顿,宋员外试探的问,“宋某寡闻,难道是五五之数?”
转动的茶杯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宋员外被吊起的心弦蓦地一紧。
鱼食撒的好,鱼儿上钩就容易的多了,冯雨歇红唇勾勒出高高的弧度,不紧不慢的道:“若我告诉你是整个江南的粮仓呢?”
这这这…这哪是一条小鱼,这是一条巨大的肥鱼啊!
宋员外心口咚咚作响,心里一阵扼腕自己初时的怠慢,实在是她也没想到自家东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那是她东家努力五年也无法打进的江南啊,她她她……竟然拿下了?!
还是全部?!
怎么可能?宋员外频频摇头,自我否定,可她的眼神矍铄,放着异彩,她努力压制激动的心情,“冯东家这笑话一点不好笑。”
冯雨歇笑而不语,轻轻的从袖子里露出印戳的一角。
宋员外眸孔骤然放大,有些失态。她往前凑了几许,想要辩认那印戳的真假。
冯雨歇淡定的收了印戳,“若是你与你东家同去过江南,想必十分熟悉这个信物。”她漫不经心的扫了周围一遍,“谈生意是好事,不过恕冯某直言,迄今而至,冯某看不出宋员外的诚意。”
从初时抛出的橄榄枝,到如今的大宴,她看到不是威慑,就是忽视。
冯雨歇明明白白的与她表达了自己的不悦。
宋员外缓了缓乱了节奏的心跳,留下一句,“冯东家稍等。”转身离开。她是聪明人,自然也会办聪明事。既然明白对方字里行间透露出意思,她就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眨眼间,园内的人就被宋员外歉意的请了出去。莫大的园子陡然空了起来,闲下来的侍儿们更是有恃无恐的看过来。
冯雨歇眼底泛着浅浅的血色,冰冷的扫了回去,她可不是猴子!
抬手拾起桌上的茶杯,恶狠狠的向戏台上掷去,“都给我闭嘴!”
这群戏子已经挑战了她一个多时辰的敏感神经。
咿呀之声戛然而止,戏台之人一时噤若寒蝉,班主走过来正欲探寻,如何惹了这位主子。
冯雨歇抬手指向她,声音冰冻三尺,“你她娘的给我闭嘴!”
宋员外敬送了各位贵客,回来就发现园内的异常,管家悄声在她耳边解释。宋员外也沉了脸。
“冯东家这是何意?”她为了表示她的诚意,已经强行将宾客送了出去,她却在她家里给她甩了脸!
韩东明扯了扯冯雨歇的袖子,示意她冷静。
冯雨歇压了又压心头的火气,站起身抱了拳,“抱歉,宋员外,这戏子们排的戏涉及到对冯某很重要的人,冯某一时有些失态,还请宋员外见谅。同时,冯某也想问上一句,这戏可又是宋员外特意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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