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怕什么,祝生不过一介孤魂,有何可俱?你的母亲变卖家产不顾路远远赴兰溪求我做主,为的就是为你争口气,让你平平安安转世投胎。如此之举你依然不肯从祝家离开,你不爱祝生,却依然留在他身边,是为什么?”
寇三娘面色慌张,她想说什么,在苏耽严厉的眸子不敢解释,“我……”
“为名,为利,还是为了以后祝生飞黄腾达,你可以做个湘夫人?”
第一道闪电落下,照亮屋内几人,三道影子在闪电中惊现,除此之外,还有两张表情各异的脸。
寇三娘的,祝生的。
在看到祝生那张阴沉的脸,寇三娘慌了,她躲在吴氏身后,呼喊着,“娘亲救我。”
吴氏自然不愿自己的女儿受伤,一边把寇三娘护在身后,一边对苏耽讲,“道长,快杀了这畜生。”
苏耽的剑已经架在祝生脖子,也是因为如此,祝生才没有立马杀进屋子,他瞪着躲在吴氏身后的寇三娘,大骂寇三娘无耻,“臭婆娘,害我做了鬼不够,还想从我这捞好处。”
祝生在那翻来覆去骂着寇三娘,叫寇三娘脸色煞白,吴氏越发心疼,一味催着苏耽结果了祝生,而作为祝生的母亲祝母见这情景,上前几步跪在苏耽面前,撕心裂肺喊着,“求道长高抬贵手,我孙子已经没了娘,不能再没爹啊。”
像是应和祝母的话,床上还在睡觉的婴儿忽然大哭起来,刺激着在场每一人。
一时间叫骂声,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叫苏耽一个头两个大,他忍无可忍,暴喝一声,“够了!”
屋里几人立刻住嘴,面带畏惧之色看着苏耽,苏耽深吸一口气,在祝生和寇三娘身上分别落下两道符,收了剑冷冰冰道,“我已在他两人身上下了禁制,祝生伤不到寇三娘,要走要留,全凭她自己做主。”
说罢干脆利落转身,暗想这都什么破事,要不是思柔要来楚江,这种女恨男怨的情债打死也不接。要他做个和事佬捧起一个笑脸做媒人,他宁愿去杀三百个厉鬼。
任凭吴氏如何呼唤也不转头,眼见叫回苏耽无望,吴氏只得把注意力放回寇三娘身上,因祝生回来,她说话也不留情面,“我寇家家大业大,谁稀罕你祝家这点破东西。”
话语间她扫了眼屋里头的摆设,凡是好点的均是寇家拿过来照顾寇三娘的,如今女儿可以平安回来,吴氏也不计较这点东西,“东西就不用送回来了,留着照顾你屋里头的金孙子。三娘,我们走。”
门口的祝生阴森森盯着寇三娘,吐出一字,“滚。”
寇三娘顿时花容失色,也不再说什么。和吴氏匆匆离去,等人走得一干二净,祝母连忙去哄床上的孙子,一看是尿布湿了,正打算给孙子换尿布,见祝生在丢屋里头的物件,表情暴躁,小声道,“儿,扔这些东西做什么。”
祝生把茶具狠狠砸在地上,“呸,我祝生就是死,也不会要寇家半点东西。”
祝母被祝生吓了一跳,抱着孙子劝着,“儿,冷静些,替我和你儿子想想,就算你不用,我们两个还得吃喝。”
自己的娘含泪望着祝生,儿子又是个还不会走路的,祝生硬生生忍下砸东西的冲动,向祝母发誓,“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孩子受苦。”
祝母素来没什么主见,祝生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只是祝生毕竟是个大老爷们不会照顾孩子,她一个人忙来忙去,等坐下吃饭时忍不住感叹起来,“哎,三娘还在的时候不用这么忙。”
别的不说,三娘至少乖顺,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听自己娘夸寇三娘,祝生直接摔了筷子出门,“不吃了。”
他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想到寇家带道士过来就觉得颜面尽失,想去寇家找寇三娘算账,脑子里刚产生这个念头就胸口疼得厉害,两眼发黑,等他不想了,这心疼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祝生回味过来这是苏耽下的咒,又记恨起苏耽来,骂臭道士多管闲事。
心想既然寇家去不了,不如去看这道士。
他在外头四处游荡,暮色已退,行人匆匆回家,街上没几个人,在这种情况下还真让祝生找到了苏耽的去处。
是一处百年酒馆,以自酿的美酒闻名,祝生小心跟在后面,见苏耽和一个胖书生进了一间雅座,就小心躲在门外,专心听里头动静。
门内斐央嚷嚷着,“哎,这么快就办完了,我让店家给道长备一桌素饭,道长对不住,这桌是给大王准备的。”
苏耽绷着张脸,也看不出是喜欢还是生气,任凭斐央在那天花乱坠,说这桌美食花了他多少精力,大王吃得惯吃不惯,最后把苏耽搞得不耐烦,没好气问他,“回头就分了,她又不会记得你的好,有什么用。”
斐央摸着下巴嘿嘿笑道,“这种事不求回报,大王吃的开心,我花钱花的开心,你好我好皆大欢喜,就一定要强求结果吗。我不伤心,苏道长你气什么,再来回头分手的是我,苏道长你不是和大王一起回黑山吗?”
苏耽心道你懂个屁,他和思柔回去是为自己,为苍生。可他素来一个人憋习惯了,加上斐央又是个没心没肺的,没和斐央去细说其中缘由,只是站起来讲,“你不吃我去外面再点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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