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荡了两个小时,在餐厅吃完午饭,简星寒就说有些累,叫来方辰凯先送他回去。
自从受伤后,他确实每天都要睡午觉,但唐安宁总觉得,这么早回去是有别的原因。
根本不需要任何语言,或者是态度上的暗示,仅凭两人多年的默契,男人那隐忍的落寞失落,又怎么瞒得过她!
他果然,什么都猜到了。
下午又是一番疯狂购物和扫荡,这几个孩子也是个购物狂,几乎要把大半个商场搬回去。
开始唐安宁还阻拦一下,却拗不过顾北清的“纵容”,加上全程是他在买单,就不管了。
一天下来,累到不到,好处是,因为不断的购物,倒是把两人原本有些尴尬别扭的气氛,给忙得无影无踪了。
晚上回去个个累瘫,倒头就睡。
第二天,秦立明过来,把秦昊然和秦子辰带走了,说他们马上就要回美国了,想好好跟两个孩子相处一下。
开始唐安宁还觉得,他是不是终于觉悟到亲情的珍贵,懂得去经营和维护亲子关系。
直到顾北清再次来访,并要带她和孩子们出去郊区的农庄玩时,就深深地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星辰虽然性格开朗,但她特别敏感,你别太心急吓着孩子。”
当顾北清提出,要独自带两个孩子去划船摘荷花时,唐安宁就隐隐猜到了几分。
他是想借着这独处的机会,告诉孩子们事实。
“放心,等我好消息!”
男人目光深深,冲她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特别有感染力。
唐安宁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差点就沉溺在这抹温暖的笑容里。
等回过神时,那一泛小舟已经缓缓划向湖心。
初秋的天气十分晴朗,满湖荷花盛放,充满诗意和画境。
男人撑着长长的竹杆,伫立于船的一头,像是一座塔般,守护着跟前的两个孩子。
逸辰和星辰都有画画的共同爱好,如此美景,当然少不得要画几张,早已支好画架,寻找着最中意的角度。
小舟渐渐泛远,又缓缓稳稳地停在了湖的中央。
唐安宁就站在岸边,眺望着他们。
只见男人停好小舟,坐在孩子们的中间,看着他们作画,父子女三人不时交谈,气氛愉悦又温馨,那偶尔爆发的欢快笑声,隔这么远都能听到。
他似乎并没有马上就跟孩子们说什么,交谈甚欢的同时,偶尔还抬头往这边望过来,然后朝她挥了挥手。
两个孩子见状,也学着他,向唐安宁挥手。
看着这一幕,唐安宁的内心,就像是突然涨潮了一般,汹涌澎湃。
如果,她的意思是如果,六年前他们没有离婚,像今天这样温馨的场景和画面,是否已经有过无数次?
可事实却是,他们六年前就离婚了,在孩子们还没出世前。
不管谁对谁错,对孩子们的愧疚,是肯定的。
他们,都在两个孩子的成长经历中,足足缺失了六年!
回想过去的一切,唐安宁有种恍如隔世般的惆然感。
“怎么了?不舒服吗?”
男人低沉又好听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上方传来。
唐安宁抬头,只见在那浩瀚苍穹的背景下,有张男人的脸,特别地显眼。
因为,他几乎占据了她的全部视线。
冷毅的五官线条中,唯有那深黑的眸子,透着温情与关切。
就那么深深灼灼,又直直紧紧地盯着她。
“顾北清。”
她怅然轻叹,叫了男人一声。
“嗯。你刚才晒太阳太久了,我扶你去那里。”
男人轻应一声,很快收起跟她的对视,弯腰要扶她起来。
可是女人却趁机抓住了他的胳膊,继而顺势倚进他的怀里:“顾北清,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就像今天一样,你陪着孩子们画画,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女人的声音很轻,很柔,如丝如缕般缓缓飘进他的耳膜。
可那每一个轻缓的字符,落在顾北清的心里,就像是一道道电流般,不断地击打着他的心脏。
感觉那么地强烈,那么地激动!
“安宁,你,说的是真的?”
他有些不敢相信,握着女人的肩膀,将她拉离自己的怀抱,低头,直直地望进她的眼眸里。
唐安宁被迫微抬着头,望着眼前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
此刻晚霞如火,映出满空的绚彩。
在那片绚丽色彩中,有一双亮过星辰,灼过炙阳的眸眼,正紧紧锁定着她。
这样炽烈的一束目光,灼得人心尖发颤。
“嗯。”
一声更轻,更缓,更柔的字眼,随着女人几不可见的轻点头,顾北清只觉得,胸膛间那股积压已久的情绪,突然澎湃激昂,如同火山爆发般,冲天而起。
明明,整个人激动得要跳起来,可他却只是这么目光紧紧地锁定着眼前的女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静止,不知是一秒,或一分钟,又或更久。
在长久静止后的下一个动作,他猛地将女人摁进了怀里,紧紧的,恨不得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安宁,请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
顾北清,你在我的梦里,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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