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臂
断臂之痛让冷山影招式微微变形。贺应德原是避无可避,现在忽然有了一丝生机。他无暇多想,本能地把腿往后一跨,突然间膝后委中穴一痛,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双腿登时又酸又麻,动弹不得。
寒光一闪,钢刀劈了下来,正砍在贺应德胸口,霎时间鲜血四溅。
众人吓得呆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却喊不出声。只听扑的一声,贺应德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
冷山影手一松,钢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这一刀似乎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剧痛吞噬了他。冷山影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锦才之叫道:“快把二头领抬到我屋里!快去拿药!”
众人闻声进场,七手八脚将冷山影抬了出去。
“头领,贺头领他……”一人颤声道。
“他还有气吗?”
“没……没了……”
锦才之蹲下身,伸手在贺应德身上探了探,装作查看伤势,趁机将膝后那根金丝针拔了出来。刚才众人目光全在那刀上,谁都没看到锦才之手腕忽然抖了一下,再加上是夜里,更没人能注意到这又快又小的细针了。
“拉去埋了吧!”
“是!”
锦才之暗吁一口气,悄悄收好细针,拍了拍手,回屋查看冷山影的伤势。众人把冷山影抬到床上,简单清理伤口,敷上草药,连夜去请大夫。
次日,冷山影悠悠醒来,服了止疼药,问锦才之:“这是哪儿?”
锦才之道:“在我屋里。”
冷山影断臂处痛得厉害,这才想起昨夜之事,面露惊慌之色,问道:“贺应德呢!?”
锦才之微笑道:“他被你一刀砍死了。”
冷山影这才安心,双眼直直地望着虚空,不住地叹气。过不多时,忽然想起可语来,急问:“我那孩子呢?”
锦才之笑道:“好着呢!我早上才看过她。”
冷山影转头向屋里扫了一圈,只见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将窗前木桌照的亮晃晃的,便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锦才之道:“正午刚过。”
冷山影躺了一会儿,就在他迷迷糊糊将睡未睡之际,一人进来禀道:“锦头领,那女娃嚷着要伯伯……”
冷山影蓦地惊醒,说道:“我要回去!”说罢,挣扎着坐起身来。喘了一会儿,下到地上。锦才之劝道:“冷兄,你还是歇两天吧!”冷山影不依,忍痛回到自己屋里。
可语原坐在地上,见冷山影进来,自个儿爬了起来。冷山影走上前,单臂将她抱起,笑道:“你怎么跑到地上了?”
可语挥舞小手,眼中孕着笑,张嘴叫道:“手!手!”
冷山影知她要挠自己手心,可如今自己仅有的一只手臂正抱着她,如何能遂她的愿?便道:“我累了,今天不玩这个,好不好?”
可语歪头一看,见他左臂空空荡荡,叫道:“手!手!”这一次脸上却没了笑容,边说边把手往他断臂处伸。
冷山影将她往右托了托,不让她碰自己伤处,憨笑道:“伯伯把手藏起来了!你总是挠我,挠得我痒痒的。以后长大了可别这么挠人家……”接着又编了许多话,才把她哄得安静下来。
贺应德一死,他终于不用为可语的安危而担忧。这么一想,断臂倒也算值。自从把可语抱回寨中,冷山影便不知不觉喜欢上这孩子。只要她安然无恙,开开心心,那便比什么都重要。
经此一战,冷山影取代贺应德成为尚义寨的寨主,锦才之则成了二头领。寨子里原有不少人跟贺应德交情不浅,他们见贺应德战败身死,便不愿继续待在寨子里,当晚便向锦才之辞别。锦才之知道他们的顾虑,说了些客套话,任由他们离去,也不强留。尚义寨原有四五十人,之前死了十来个,这回又走了十来个,只剩下二十几人。
人虽少了点,隐患却已消除。库房里的银子原只够用半年,但因贺应德从库房里挪走不少,现在堪堪只够用三个月。幸亏走了十来个人,不然冷山影身上的压力还真不小。
☆、复仇(一)
平静的日子转瞬即逝。半个月后的一天,冷山影正和锦才之说话,一名守卫进来禀道:“外面有个人自称是常兴寨的,要见二位头领。”常兴寨在尚义寨东边,二寨相距三十多里,骑上快马半日便到。
冷山影道:“请他进来。”
过了一刻,守卫领着一个汉子走进大帐。那汉子见到冷、锦二人,拱手一揖,道:“龙寨主听闻冷大侠当了尚义寨的寨主,准备登门庆贺,特命小的前来告知。”
“他什么时候来?”
“明日一早出发,正午时分便到。”
冷山影笑道:“好啊,你回去吧,就说我在寨中恭候大驾。等他来了,我再谢他!”
那汉子躬身行礼,退了下去。
锦才之等那人走远,摇头道:“奇怪!奇怪!”
冷山影奇道:“怎么了?”
锦才之道:“咱们与常兴寨素无往来,他们为何突然要过来?常兴寨人比咱们多,寨中高手也有不少,犯不着讨好咱俩,这其中必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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