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良转头大声问道:“好了没有?”
两名仆役赶了过来,齐声道:“回老爷,轿子备好了。”
赵元良转向赵夫人,眉头微微一皱,小声道:“到底是谁家的,你可得弄清楚,千万别被人害了!”
赵夫人想起纸条上画的那柄剑以及“王晓风”、“冷山影”等字,料想可语乃是被仇家追杀,不得已被人抛弃,不太可能是别人拿来陷害赵家的棋子,便道:“放心,我这就叫人去查。”
赵元良今天有事要出门,没工夫管这小事,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赵夫人笑着对可语道:“你叫可语,多半是女孩了。你别哭,叫我声娘,我就准你住在府里。”哄了一会儿,可语果真不再哭啼,小声叫了句“娘”。赵夫人心里乐开了花,轻轻荡着她,笑道:“真乖!再说一遍。”
“他妈的!”可语放开嗓子叫了一句,语气与冷山影颇为相似。原来这句“他妈的”是冷山影的口头禅,可语每天待在他屋里,听得多了,自然就记住了,语调亦不自觉地模仿他。屋里丫鬟听到了,都掩嘴偷笑。
赵夫人怔了一下,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脸一沉,佯怒道:“丫头,这话你跟谁学的!?这是骂人的粗话,以后不准再说,听到没有?”
可语仿佛听懂了她的威吓,登时闭了嘴,不再言语。
“来人!”
一名丫鬟迎了上来。
“带她沐澡。我那还剩了不少童衣,都是青儿没穿过的,拿几件合身的,洗完换上。下午再去买几件来。”
那丫鬟接过可语,领命而去。
赵夫人走到书架边,将那张纸条夹进书页,命人即刻去查王晓风和冷山影的来历。可语洗完澡,换了衣服,自有人将她送到刚腾出来的屋子里。从此,每天都有人悉心照顾,吃穿玩耍,皆不用愁。
隔了半个多月,外出探查的人员全都回到府中。原来那王晓风是凉州王震中的长子,在江湖上名声不小。可那冷山影到底是何许人也,却怎么都查不出。问了许多人,全说没听过。赵夫人听说那王晓风不过是凉州的豪侠剑客,料想可语多半是因江湖仇杀被人抛弃,不太可能跟皇家扯上干系,便将此事撂在一旁,不再理会。
可语在赵府中住了半个多月,渐渐跟照顾她的人熟了起来,不再像刚来之时那般爱哭爱闹。
一日,赵夫人来到可语屋中,将其一把抱起,忽觉她比来时重了不少,心中欢喜,命人去唤赵青。赵青一到,赵夫人放下可语,对赵青道:“你还没见过她。这位是你妹妹!”赵青上个月刚满三岁,能把话说清就不错了,哪里懂什么人情礼节。他眨了眨眼,盯着可语打量了一会儿,目光便转向别处,自去找玩的物什。
赵夫人拉着可语的手,指着赵青道:“他是你哥哥。以后你跟他一块玩,好不好?”
可语听到“玩”字,脸上绽出笑容。
赵夫人又道:“你来了我家,可不能没有姓,以后你就姓赵吧!”
可语忽然说道:“冷!冷!”
赵夫人奇道:“穿的不少了,怎么会冷?”摸了下她的手,并不觉冷。少刻,想起纸条上“冷山影”的名字,笑问:“你爹爹原来叫冷山影么?你姓冷,是不是?”
可语默然不语。赵夫人只当她默认,吩咐下人以后都喊她冷姑娘。
不到半个月,可语和赵青便玩到一起,击球捏泥,插花斗草,弄青梅,骑竹马,每天玩到日落才各归住处。赵元良见可语每日跟赵青玩作一处,心想赵青没有兄弟姐妹,有这么个玩伴倒也正好。又因可语讨喜听话,心里渐渐接纳了她,直把她当自己女儿。
赵夫人觉察到他的态度,提议以后让可语跟着赵青一起念书。赵元良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当即答应下来。
几年以后,可语便跟赵青一齐上学念书。至于待人接物的规矩、说话应对的礼节,府里自有人教她。可语天资聪颖,书背得既快又准,常被赵元良夫妇夸奖。她知自己是外来之客,有此境遇实属不易,因而处处小心,把幼时的调皮渐渐收起,对府里的下人亦是彬彬有礼,赵府上下几乎没人不喜欢她。
☆、踏青
光阴荏苒,转眼过了十年,两个孩子都已长得跟大人一般高。赵青自是像赵元良,眉清目明,仪容端正,一眼望去便觉正气凛然。赵元良那些生意上的朋友,还有常来拜访的亲戚,见到赵青没有不夸的。赵元良夫妇见儿子人见人夸,想着他将来出人头地,自然高兴得很,可二人只要一看到可语,心里就犯起愁来。原来那可语自打过了及笄之年,出落得愈发美丽。也不知怎么地,流言传了起来,说赵府里养着个美貌女子,状若天仙,世所罕见。不出数年,流言传遍了中京,就连宫里的内侍私下里都会议论几句。赵元良夫妇听到这些流言,总担心出事,平日里行事愈发低调,对府中家丁也是严加约束。只是苦了可语,每次出府得先请示赵夫人,同意以后要以纱遮面,还不准走正门,就怕惹人注意。
一日,可语在府里待得闷了,想要外出踏青。赵夫人嘱咐了几句,便让赵青跟她同去,另派五六人随行护卫。二人整装牵马,出了后门,迳赴城南。出了城,骑上马,可语指着面纱抱怨道:“每次都戴这个,怪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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