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交往吧。”
同样的话被手冢面无表情,不待任何语气地说出。信美的手停在门把手上,双眼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刚刚她还在为东西装箱,打算就此离开。她还在想着,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并且因此有些伤感。但是,仅仅几分钟内,他来了,并且还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天啊,能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两人对视。安静,安静,屋子里从来都没有这么安静过。空气让人窒息。
直到信美手上的书掉落到地上。很小的响声,却也足以将他们拉回现实。
手冢俯身,捡起地上的书。
——《奇迹之雪》(作者虚构)
还在留着?那是教师节时,手冢送她的礼物,以为她也许扔掉了,却没想到,会保存得这么好。打开扉页,上面还赫然留着他用钢笔写下的楷书——万物规律,遍布奇迹。
“万物规律,遍布奇迹。”信美读出那上面的话,因为这句话,这本书被她反反复复读了N遍。她突然叹气,道:“奇迹本就是背离规律的存在,又怎么可能会被我碰上。”
“所以你选择离开?”
“至少,这样子会好一些。”
手冢看她叹气,然后想起不二的提醒,道:“你想得太多了。若是万物都真的依从于规律,那么自然界永远都只有单细胞生物,而不是这姿态万千的世界了。”
“国光,这样乐观可不像是你的性格。”
“那么我的性格又是什么?”
信美不答,实际上是她也答不上来。她从来都不了解他。
手冢突然道:“我知道国城找过你。”
意料之外,信美并没有惊讶,而是微笑了:“那又怎样?”
“不要离开。”手冢直捣主题。
“为什么?”信美大概已经可以猜测到不少东西了,不二既然带他来,或者说,既然他肯来,那么,也许,一切都已注定了。虽然如此,她还是这么问了,因为她想亲自听他说出来。
手冢垂下眼睑,可见睫毛颤动,他似是在斟酌字句,然后道:“不是利用,不是权宜之计,不是鲁莽行事,不是想要追求奇迹。”
“什么?”信美有些听不懂他的话。
却听他继续道:“只因我早已下了决定,只是我没有面对的勇气。”
手冢的嘴角扬起,看在信美眼里,赫然便是一个微笑!
他道:“不想叫你‘老师’,也不想叫你‘姐’,请容我叫你一声‘信美’。”
这孩子,谁叫他的?!信美眨巴着眼睛听他史无前例的话。
“信美……”手冢刚要往下说,却被信美打断:“国光,这样做,后果会很麻烦!”
“我知道。”他当然知道。但就在知晓了她要离开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不可以让她走的那种心情,究竟要如何定义。
“爱吗?”信美忽然道,“你爱我吗?”
手冢微愣,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诚实的回答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不可以让你离开。”
信美深呼一口气:“这就够了。”
“?”
“收拾东西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若是国光你来了,是不是结局就会改变?”信美解释道,向前走了半步,倚在手冢的肩头。
手冢的身体微微一颤,他从没有与女性如此亲近过,连自己的母亲也没有过。那一瞬间,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不知所措,只得僵在那里。
信美见他不动,一双手放肆地环上他的腰。才发现这男人的腰竟然如此之细,与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恶作剧似的,故意将手臂收紧,身体紧紧贴着他,直到听见他的心跳。
从平稳到紊乱,不过短短几秒钟而已。
“国光,我曾是你的老师,不要紧吗?”信美仰头道。她从没如此近地看过他,那完美的面颊,眼睛、鼻子还有嘴,全在这轮廓清晰的脸颊上搭配得如此和谐、合适以及恰到好处。眼前是坚毅的下巴,手冢是个很严谨的人,没有丝毫胡茬留下,虽然算不上白皙,但却绝对称得上是如玉无暇。
她看着他线条分明的颈子,喉结微动,吐出他的想法:“我早就毕业了,而且,你也不再是大学的老师。”
信美一惊,不为他的话,而是她从未离他如此之近,近到可以如此清晰地听到他的话,甚至可以感觉到胸膛中的震动——和她的心一起震动。明明已经过了多情的少女时代,为什么还会如此定力全失?!
脸有些红了,她自己感觉得到,因此手臂上又加了些力道,似是紧张所致。感觉到背上及肩上一暖,手冢的双臂环着怀里的信美。如此近距离地观看,他才发现,信美真的没有年岁所指的那些特征,她很年轻,甚至恍惚觉得她比自己要小上许多。
啪!
手里的书掉到地上,但是根本没有人理会。
×××
“这就算解决了呐!”不二坐在病床上削苹果,刀子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被玩弄的很好,从头到尾,皮都没有断过。他总是喜欢在一个人的时候剥水果,或是削水果的皮,那样可以锻炼耐心,虽然他本来耐性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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