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彩灯结张,倒是像那么回事。只是这场谋划里少了个新郎。
屋里两人绷着弦,一人藏床底下,一人盖着红盖头。
所以一支细竹筒穿透了窗户纸,往屋里吹了一股烟。
两个人谁都没看到。
没有想象中激烈的打斗场面,等苏澈反应过来,她已经浑身软趴趴的被人扛在肩上扬长而去了。
不带这么玩的!
锦言乌龟似的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动了动手腕,一点力气也没有。
抬起头,刚好看到房顶跳下一抹风骚的红。
锦言不禁老泪纵横,这年代,贼都穿这么风骚了吗?
还是那贼有扮新郎的癖好?
没成想那抹风骚的红回头望了他一眼,还客气的笑了笑。
是个白面的俊俏小哥。
锦言伸了手,抹了把眼泪,却没有说出话来。
那个,能不能给苏澈留条小命……
要是哪日他师父回来见不到苏澈,他的小命也别想要了。
小哥脚下生风,扬长而去。
苏澈扯下来头上的盖头,觉得很伤心。
千算万算没算到人家会用这一招,不费吹灰之力,不动一兵一卒就将她捉住。
还真是丢人的很呢。
而且这身喜袍是从王大娘的店里租来的,想是弄脏了王大娘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想着她心里不禁又伤心了几分。
她拍了拍扛着她的黑衣人,趁着月色甚好和他搭两句话。
“大兄弟,你老大哪里人?”
大兄弟后背震了震,没有搭理她。
苏澈哀叹一声,觉得一路甚是寂寞,便卯了劲的和大兄弟说话。
“大兄弟,你是哪里人?”
“大兄弟,家中几口人?”
“大兄弟,可否娶妻?”
大兄弟……
大兄弟一个没忍住,一掌拍在苏澈后脑勺。
谢天谢地,终于清净了。
“哎呀,你看这小姑娘生的真是俊俏。”
“是呀,可怜了刚成亲就被捉来了。”
“哎,谁还不时个苦命的人了。”
“嘤嘤嘤,我的檀郎……”
“嘤嘤嘤,夫君……”
苏澈扶着自己发疼的后脑勺坐了起来,几个和她一般大的小姑娘见她醒来赶忙将她扶坐在墙边。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一个穿红喜袍的小姑娘问她。
另外一个穿红喜袍的小姑娘白了刚才那个床红喜袍的小姑娘:“问名字用吗?早晚是要成贱货的命,卖到皇宫还好,假若卖到青楼可就有的受了。”
苏澈看着满屋子的红,竟然十分不应景的觉得十分喜庆……
那几个小姑娘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个哑巴,便没有再搭理她。
苏澈揉着脑袋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四处打量着这个关她们的地方。
这里像是个牢房,只关着十几个姑娘,并没有小孩子。头顶有一扇小窗,不大,却是唯一一处与外界联通的地方。
她动了动手腕,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只是还需调息一下,想着便靠在了墙边,盘起腿来,一边调息,一边想着全身而退的万全之策。
有个小姑娘见她盘着腿一副要入定的模样,便凑了过来问道:“你干嘛呢?”
苏澈睁开眼对着那小姑娘露齿一笑,并没有答话。
她需要安静,万一再和刚才一样一伙人把她围起来她可招呼不来。
哑巴就哑巴吧,哑巴万岁欧耶。
小姑娘以为她真的是哑巴,叹了一口气,却并不离开,反而很是可怜她,絮絮叨叨的和她说着自己的事情。
苏澈闭着眼睛,听了个七七八八。
大致是,这个小姑娘名叫李明月,今年十六岁,是洛阳人。家里父母逼着她嫁给一个富商,可是她早就心有所属,便誓死不嫁,可是她在新郎引着她迈过喜堂的时候,一阵大风将她的盖头吹落了,她看到了那个富商的脸,竟然,一见钟情了。
那富商很温柔的又将盖头给她盖了回去。
她拿着那富商和她从小到大的竹马比了比,似乎她对竹马的那点感情根本不算爱,就如她看见那富商的那一刻,才知道心动原来是这番模样。
说到此处她无奈的笑了笑,继续说道:“许是老天要惩罚我对爱情的不忠吧,我理应受此报应。”
苏澈将身体里的最后一点邪气逼出了体外,睁开了眼睛,看向李明月,问道:“要是你能出去,是选择竹马还是富商。”
李明月没想到她会说话,张大了嘴巴看着她,半晌苦涩道:“我若能出去再说吧。”
苏澈活动了一下筋骨,四处勘探了一番,发现此处左拐处有两个贼来来回回巡视着。
两个,好办。
骨头磨得咔咔作响,吓得身后几个小姑娘躲得远远地,只有李明月凑了过来,好奇的问道:“姑娘你要做什么?”
“记住了,姑娘我叫苏澈。”苏澈一挑眉说道,继而抬起脚尖一转,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踹向木头做的牢门。
轰的一声牢门应声倒地,后面的一群小姑娘被吓得尖叫起来。
苏澈回头看了一圈缩在墙角的姑娘们,颇有风度的掸了掸衣袖和她们说道:“姑娘们,我是来救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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