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阿澈说吗?”萧吟风问。
锦言摇摇头:“阿澈感情敏感, 家人一个个离去已是难以承受之痛, 她若见我离开, 怕是要哭死。”
“可是。”萧吟风道:“无论如何……”
那句她都会知道你走还没说出口便被锦言打断。
他无奈一笑:“我知道……起码”他道:“不要让她在我面前哭。”
那样, 他怕他走不得。
而他却不得不走,无关锦绣山庄, 无关父亲。
只是因为阿澈已有良人相伴, 他再留,未免多余。
鸡鸣日晓, 苏澈醒来时萧吟风正半躺在她身边托着腮看她。
苏澈很是奇怪,抱着他在他胸前蹭了蹭,问了声:“怎么这次不赖床了?”
“阿澈。”他抱住她低声说:“锦言走了。”
苏澈怔怔的在萧吟风怀里,良久才反映过来:“锦言走了?”
萧吟风下巴蹭了蹭她的头, 嗯了一声。
苏澈坐起来, 看着萧吟风。萧吟风亦看着她。
良久,似是终于下定决心,她道:“萧哥哥, 我要去找我师兄。”似是觉得不妥又要解释什么。
萧吟风却下了床,帮她把衣服拿了过来说:“现在去,还来得及。”
苏澈跪坐在床边,没有接过衣服,反而抱住他,低声道:“我只是不想让锦言一个人回扬州,萧哥哥你知道吗?一个人,真的很难过……”
她起码要送他离开……
萧吟风低头抚摸她的脸颊,看着她笑:“你倒是比锦言说的有出息多了。”
“啊?”苏澈有些摸不到头脑:“他怎么说……唔……”
突如其来的吻,让苏澈有些措手不及。
深深浅浅,都是眷恋。
良久,他抚摸着她脸颊,离开几分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说:“去吧。”
萧吟风送她到城门口便停住。苏澈很想问他要不要一起,可萧吟风既然没有说,那自然是不去,况且他曾说,阿澈能做到之事,他不会出手相助。
并且她不日便会归来。念此,上马前她拉着他的手说:“上元节,等我回来我们一起过,拉钩。”
她伸出小指笑着看他。
萧吟风笑她幼稚,却也伸出小指挽住她的。
约定好了呐。
在锦言眼里,你永远是个孩子。而在萧吟风眼里,你早就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女子,或娇或嗔,或喜或忧,都已有自己的分寸。
虽有不舍,苏澈还是策马离去,锦言那个大傻子,怎么能一声不吭的自己走掉呢?是不是忘了她也是扬州人,就算是回家乡看看,叫上她一起也好啊。
就那么……怕她伤心么?
冬日的天空湛蓝而无一丝云彩,地上有许些落雪,一人牵马塌在枯枝落叶上,行走半日,因怕苏澈找来便快马加鞭,此时马儿有些受不了了,锦言便一路步行,行到有干草之处便停下脚让马儿吃一些然后再继续走。
正午时分,寒气渐退,锦言快马加鞭到了一处城镇,买了些东西随便填饱了肚子,又歇息片刻,这才启程,启程前望了望来路,暗处一个阴影抖了抖。
锦言脸色阴沉,问老板多要了两个包子包起来,这才启程。
又行至半日,天色渐晚,路边有专门为旅人设置的驿馆,锦言给了小侍从一两银子让他将马去安放好便进了驿馆。
驿馆不同客栈,方圆十里只有这一家可以住的地方,所以饭菜质量十分差,可就算是这样,依旧不会有人嫌弃,假如有人嫌弃,好了,今晚你可以露宿街头了。
锦言进了驿馆,引路的小侍从叼着一根牙签,见人进来,抬了抬眼皮:“住店一晚三十文。”
“呵呵。”锦言笑,丢给他一两银子:“一晚,剩下的都是你的。”
引路的小侍从见来了个大户,便呸的一声将牙签吐到一边,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摊手像楼梯:“爷,您这边请。”
“慢着”锦言从包袱里将路上买的包子拿出来说:“我吃不惯你这的饭,你把这两个包子热一热,再做两碗粥。”
小侍从应着,说了房间在哪个位置,便赶忙拿着包子下去了。
锦言望了一眼门口,哼笑一身,转身上了楼。
锦言坐在屋子里,一会绕着桌子走两圈,一会坐下,一会儿又站起来。最终他挠了挠自己头发,叹了一口闷气下了楼。
下楼正巧碰见端着饭食过来的小侍从,小侍从不光热了热包子煮了粥,还给他送了一道小菜。
他见锦言有些急切的下楼便问了声:“公子做什么去?”
锦言在他面前停下脚步,看了看他手中端着的盘子说:“你送屋里去吧,我一会儿回来。”
小侍从应着,端着盘子走了。
锦言出了驿馆有些恼怒的在四周乱走,走了半晌只看到远处木桩上拴着的一匹马。
这下他真的着急了,直接喊了声:“苏澈你丫跑哪里去了?”
身后一个小猫一样微弱的声音传来。
“师兄……”
锦言忽的转过身,便看到了蹲坐在驿站门口台阶黑暗角落里的苏澈,一双眼睛透着水光,格外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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