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东风捏了捏手里的手机,说道:“我来。”
金子穆是在医院被他老爹抓去了机场,又从机场被郑东风抓来了市局,在路上匆匆忙忙换了一身不合的衣服,显得非常别扭不自在。
“金子穆,金少爷?”
郑东风走进审讯室,将手中一个录音笔放在他跟前说道:“想听听里面有什么吗?”
金子穆抬头看了他一眼,大概是疲于奔波,或者纯粹是纵欲声色过度,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好好的双眼皮叠成了四眼皮。
“总不会是韩国女团的劲歌辣舞吧?”
金子穆嗤笑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看郑东风。
郑东风也不恼,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一双大长腿别扭地挤在桌椅之间狭小的空间中,手指无规律地敲击着桌面,说道:
“听说金少爷的女朋友是女明星啊?”
金子穆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郑东风继而说道:“我见过刘彤的照片,说实话,小姑娘长得挺可爱的,但是说不上漂亮,怎么金少爷放着漂亮的女朋友不要,偏偏喜欢刘彤呢?人小姑娘不乐意,金少爷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人灭口了?”
郑东风:“还是金少爷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子爷,全天下的女人,只要金少爷中意的,就必须要乖乖顺从,不从或是不听话,就活该死,是吗?”
“现在是2017年了,金少爷还活在大清走不出来呢!”
郑东风猛地一拍桌子,实在受不了狭小的空间,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念道:
“是我!是我把刘彤推下山的!”
“刘彤那婊.子假清高,少爷我都做到那地步了她还不肯从我,我就和她在山边发生了争执,那婊.子拿防狼喷雾喷我,我吃痛,就随手把她推了下去!”
这两句话是金子穆的原话,郑东风每念一句,金子穆脸上的神情就慌乱一寸,先前金殊义只在路上匆匆跟他提起过被录音的事情,但是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将事情想到这个地步,他以为这些警察也只是依靠一些不着调的证据推理出来结论,只要他紧咬牙关不承认,加上他老爹的手段,没人能够奈他何。
郑东风:“这两句话是金少爷亲口说的,音频就在这支录音笔里,金少爷要是不信,要不要我放给你听?”
金子穆大惊:“不要!”
但是录音笔已经被郑东风打了开来,金子穆整个人开始无意识地发起抖来,他虽然是纨绔,却是个没本事的纨绔,只会依仗着老爹的庇佑作威作福。
第一次杀人之后,他整整有半年的时间被失眠症困扰,根本不敢想起刘彤,甚至都不敢去看封洛洛,相关的一切人和事,只要碰到,就会想起那天晚上在黄山,刘彤掉下山前,那双狠狠瞪着自己的眼睛。
录音笔里传来一段不怎么清晰的音乐,伴随着刺啦刺啦的杂声,还能够依稀分辨出来放的这首歌叫做《救赎》。
郑东风:“金子穆,人一旦踏入了深渊,除了自救,谁都没有那个本事,将你捞起来。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是一个自救的机会,刘彤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我……是我……”
金子穆因为方才受惊而跌坐在地上,此刻低垂着头喃喃自语的模样,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情。
郑东风:“你说什么?”
金子穆:“是我,是我把刘彤推下去的,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想要拉住她的,可是刘彤一直挣扎,我没有抓住,她就掉下去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让刘彤死的!”
郑东风:“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金子穆称,2016年的国庆,他本来打算去马尔代夫,但是偶然之间听到了封洛洛和她室友的通话,知道她们国庆要去黄山做课研调查,并且刘彤也在里面,就取消了马尔代夫的预约,在半路上不请自来地加入了队伍。
那天晚上六个人确实在玩狼人杀的游戏,一直到了凌晨两点左右,所有人都喝得晕晕乎乎睡过去了,刘彤不声不响却是个玩游戏的高手,一晚上竟是滴酒不沾,而金子穆作为一个整日纵情酒池肉林的纨绔,这几瓶酒还不至于让他烂醉到断片。
当时有个人给刘彤打来电话,她悄悄出了门去接听,金子穆就一路跟着她走出了宾馆。
黄山上信号不太好,刘彤一直走到了山头才找到一处信号稍微好一些的地方,金子穆一路跟在刘彤身后,听着她和电话里的那个人阮声细语地说话,作为一个长期欲求不满的少爷,金子穆只觉得自己怒火中烧,凭什么他低三下气讨不到刘彤的一句好,而那个人,轻而易举就能够让刘彤露出这般娇羞幸福的模样。
等到刘彤挂断电话,打算回到宾馆去的时候,金子穆就从藏身的树丛后面站了出来,刘彤虽然吓了一跳,依旧没有给金子穆任何好脸色,质问他怎么在这儿。
兴许是酒精作祟,金子穆当时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伸手拉过刘彤就要亲上去,刘彤被吓了一跳,奋力反抗,推推搡搡之间,刘彤一脚踩空跌了下去。
金子穆见状,想都不想就伸手将她拉住,但是刘彤下去地太快了,金子穆只来得及触碰到她冰冷的指尖,根本就拉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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