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常启台的办公室离开以后,乔云乘坐写字楼的电梯直接下楼,而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电梯里面的是乔云,电梯外面则站着宁祖怀以及他的太太:常茹。
乔云在看到宁祖怀的一瞬间,怔了怔,很显然,宁祖怀和常茹在第一时间并没有认出乔云来,两个人只是等着电梯里的乔云走出来,可是等了许久,直到电梯门再次即将要关上的时候,也不见乔云有什么动静。
常茹按下电梯的按键,电梯门再次打开,这次乔云连头也没有抬起来,只是低着头从电梯里出来之后经由二人身旁走过,却不想才刚走了四五步远左右,便突然听见常茹喊了一声:
“等一等。”
乔云怔了怔,转而,她便疾步朝着门外走去,常茹眼见乔云不仅没有停下,反而以更快的速度离开,甚至未作多想,竟小跑着跟了上去,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常茹一把拉住乔云的衣袖,说道:“这位小姐,请等一下。”
“你的东西掉了。”
乔云转过身,只见常茹手里拿着她的手机,是方从电梯里出来走得太急,掉在地上的。
“谢谢。”
乔云低下头,接过常茹手里面的手机,转身便离开,宁祖怀走到常茹身后,说道:
“今儿个是怎么了,竟也做了一回拾金不昧的好事?”
常茹转身看了一眼宁祖怀,宁祖怀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常茹笑了笑,说道:“年纪越来越大,迷信这回事反倒是越陷越深,偶尔想想行善积德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况且这种情况,不过是举手之劳,何乐不为。”
宁祖怀闻言,只笑了笑,不置可否,俩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电梯,按下了董事长办公室的楼层。
乔云几乎是落荒而逃,等跑到自己车子里之后,乔云瘫软在驾驶座上,双手扶着方向盘,将头靠在椅背上,不禁自嘲道:“你跑什么?”
是那两人会吃人还是怎么的,怎么能够就这么狼狈地逃了呢?
乔云百般懊悔,但是也已经无济于事,在车子里面坐了好一会儿,等到终于平息了心情之后,才发动车子离开了腾云集团大厦楼下。
而常茹则来到了常启台的办公室。
常启台一见到常茹,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母子两人之间说话,却并不热络。
只听常启台问常茹:“有什么事吗?”
常茹有些不大高兴常启台拿这副态度对她,她皱了皱眉头说道:“什么叫做‘有什么事吗’,我没事都不能来看自己的儿子了吗?”
常启台闻言,好似听到了一个什么笑话,笑了出来,转而点了点头说道:“对,你是我妈,你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这你是的自由更是你的权利,做儿子哪有资格来管。”
常茹在常启台这儿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类似这般的软钉子,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两个人之间除了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好像也确实找不出其他的方式,两个人之间,隔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鸿沟,没有办法沟通,也没有办法消除,常茹虽然习惯了,但依旧难以坦然受之。
好好的母子关系,她也想不通,怎么就走到了如今的这般田地。
常茹将手里拎着的保温袋子放到常启台的办公桌上,说道:“这是今天早上你爸的朋友拿来的,澳洲空运过来的大龙虾,知道你喜欢喝海鲜粥,我亲自给你做了,里面还加了你最喜欢的蟹肉,你趁热喝。”
常启台连眼皮子都没有抬,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声,便是敷衍着做了回答了。
常茹不满地说道:“你听见没有,不要到时候不喝又扔掉浪费了!”
常启台闻言,抬起头看了常茹一眼,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说道:“你要是不舍得,拿回去好了,反正我也没说要吃。”
常茹瞪着常启台,气得却说不出骂人的话。
常启台一贯如此,是自己这么多年非要干涉,妄图能够掰正他对宁祖怀的态度,却不想,非但没能够让常启台打从心底里认下宁祖怀这个继父,一来二去,反倒是令母子之间生了隔阂,令常启台连带着常茹,都一道恨上了。
常茹叹了一口气,铩羽而归。
常启台没有挽留常茹,只是低着头做自己的事,听着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常启台却突然抬起头,盯着办公室的那扇门出了神,手里握着的笔,因为被抓得太紧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常启台心想,快了,自己筹谋了这么多年的心血,终于快要成功了。
常启台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好像被煮沸了一般,汹涌地翻滚着,那股叫嚣着要冲出来的情绪,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所日思夜想却偏偏求而不得的,而如今,他终于已经离这个目标非常地接近了。
宁祖怀,你高枕无忧的日子,就快到头了。
据常茹自己说,她与宁祖怀之间是真爱,虽然是二婚。
但是没有人知道,她认识并且爱上宁祖怀的时间其实要比认识常启台的父亲还要早。
故事是老掉牙的故事,但是并不妨碍它的真实性。
两个男女青年在学校里面相识并且相爱,但是宁祖怀的父母因为政治原因双双自杀,年轻的男孩子举目无亲,生存尚且都成了问题,在爱情还是生活这个选择上,宁祖怀选择了当时许多年轻人都会做的一种选择:下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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