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盛夏微已经打断她。
“好了,做你自己的事去。”
得到大赦的笑佣人立马抽身逃离,再看女子脸上,却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反而紧闭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好像在憋着一股火,无从发出。
盛夏初进来的时候是与老管家并排的姿态,两人正在寒暄,管家说已经吩咐下去,晚上备了他最爱吃的菜,盛夏初便眯起笑得举世无双。
“还是福叔疼我。”
语毕,单手拥抱了一下老人,随即分别,悠然自得地踱步进来,往一楼大厅的沙发上一坐,随手点了一根烟,顿时烟雾四起。这期间,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捏着把手,站在盛夏微楼梯拐角处的人。
此时的屋子里,无声胜有声。
chapter 12。
这场无声轮回明明只有一根烟的时间,却好像世纪般漫长。
盛夏初越是不说话,盛夏微眼里的火焰更盛,但她最终也只是捏紧了栏杆,克制好心情,亲自去厨房给他泡了一杯茶。
茶叶是自家种的,什么品种她忘了,但是从英国移植过来,因为气候不一样的原因,还专门为它造了一个小玻璃房,调了温度培育。盛夏初爱茶的习惯和挑剔程度,稍微熟悉一点的人都知道,在外边,他基本一口也不动,没有给不给面子这一说。
当茶刚刚泡开,发出生凛的清香时,盛夏微已经将之端到了他面前,微笑着例行问候。
“不是不回来么?这突然袭击做的。”
盛夏初笑得无声无息。
“就这么一说,二姐结婚我怎么能缺席?况且,爸一直担心我的终生大事,也是时候让他彻底放开手脚了。”
此言一出,盛夏微放茶的手成功抖了一抖,因为杯子里的水太满,导致她抖动的时候,几滴热汤便趁机跳了出来,灼上她白嫩的手心,惹得她顿时‘啊’了一声。
盛夏初依在沙发上的手指,跟着她的惊叫也微微抖了抖,却始终没有做出任何行为,只脸色比先前更沉了三分,根本不像一个弟弟在对姐姐说话。
“你房间杂物台的第三个抽屉里有烫伤膏。”
这样的语式并没有惹来盛夏微的反感,她名义上排行老二,实际与盛夏初同岁,只是算命先生说,盛夏初命格太硬,排名越靠前,一生越不顺畅,甚至可能夭折。正因为此,盛华风才去孤儿院收养了盛夏微,用老式方法将盛夏初命带的不幸,转移到这个被自己收养来的姑娘身上。不管这些迷信是真是假,但盛华风内心对盛夏微有亏欠,所以自然也是爱护有加。只要老大和老三有的东西,她一定也不缺。
殊不知,正是这些宠爱,将她和盛夏初之间,横亘了一条难以跨越的河……
盛夏初看似对她的态度不经意,实际真到关键时刻,又另当别论。盛夏微何尝不清楚,她一听他熟稔地报地点,鼻子差点就当场酸了,先前想要迂回的话也不想再绕圈子。
她抬起头,目光盈盈。
“报道我看见了。夏初,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终于到了要讨论的正轨上,盛夏初缓缓地吐出最后一口烟圈,云里雾里间,他的表情难分真假。
“我没找到想结婚的人吧,你们着急,我找到了想结婚的人,你们也着急。”
闻言,盛夏微忽地激动起来,她眼里已经泛上了星星点点的红,捂着被烫伤的地方,半个身子都直了起来。
“谁都可以!你明明知道她不……”
话没说完,得到斩钉截铁的反驳。
“为什么不行?理由呢?她和我有血缘关系?还是她是杀我全家的仇人?”
语出,盛夏微张开的嘴翕动几下,最终闭上了,盛夏初却乘胜追击。
“既然都不是,就没有任何理由阻止了不是吗?”
说完,好像已经达成了某种目的,盛夏初功成身退地站起来,侧身亟待要往楼上去,却被同样已经站起来的盛夏微拉住了衣袖。
她的声音有些暗哑,少了之前微微的歇斯底里,她澄澈的双眼里闪着晶莹,开口。
“如果我离这么几次婚的原因,你都不理解的话,算我什么话都没说,以后也不会再说。”
盛夏初成功站住脚。
他懂,他怎么不懂,如果不是因为懂得,他早就彻底地留在英国了,根本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或者让她有机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正是因为懂得这些原因,他才荒废了八年的时间,什么女人都看不进眼,因为他从来不看。
当这一层纱被剖开,所有的事情都摊在朗朗白光下,盛夏初有些异于常态,变得更加咄咄逼人。
“我真的不懂,你在怕什么。”
盛夏微的防备统统被划开,她扯着面前男子的衣袖,欲语泪先流。
“你又不是不知道,爸爸是多要面子的人,当初我若不答应那门亲事,我还能那么安稳地在盛家呆着吗?你没有体会过众叛亲离的滋味,所以你永远不明白我多么害怕再回到过去的日子。结婚以后,我不断地找各种他出轨的蛛丝马迹,我就想将这一场婚离得正大光明一点儿,但我去拿离婚协议书的那天,你知道爸说什么吗?”
“他说,微微,你要考虑清楚,真离了,大约是不会再找到更好的人家了。这个圈子里的人都讲面子,何况所有人都知道,你也清楚,你不是盛家嫡亲血脉,我怕到时候,你会后悔。这也不怪外人有想法,换做我,要是夏初和一个离过婚的,真正身世又不明的孩子结婚,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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