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人依然是自己当初见到的那个人,可看起来,怎么就一天比一天顺眼呢?
天一不知道此时盛夏初的心理活动,见他松了眉头,这才小心翼翼地再次递出了一块去,盛夏初终于乖乖地主动张了嘴。
“这上面是什么,核桃仁吗?”
“大约是吧,核桃仁有益无害,难不成你又不喜欢?”
“现在谈喜不喜欢有区别吗?”
“哈哈哈哈哈……诶诶,这块留给我啊,我要下面的巧克力饼干……”
婚礼的日期越来越近,该准备的事情也越来越多,生活节奏一下变得像当初让如一起死回生般紧锣密鼓。
为了提前将年底前堆积的大事小事都给处理完,盛夏初最近确实有那么忙,很多事情不得不让天一亲自上阵。好在两人的欣赏水平在同一阵线上,关于婚纱礼服,直接提供了尺寸,有备无患地选了一个大样寄给设计师。
盛夏初是衣服架子,尺寸没问题的话他一切都没问题,婚纱却不一样,需得讲究开胸尺寸已经腰围的收放,是否够贴身,关键还得以舒适为主。婚纱运过来的当天,天一便去T市唯一对接的地点试了。
是前短后长的款式,前方及膝,后方的摆尾足足长过两米,再穿上细长的白色高跟鞋,令天一整个人气质如虹。
前后打量了一下,其他都不错,臀部线条的地方稍作修改便好,反馈了信息后,她才又匆匆忙忙的离开,看新房的装饰。
婚房是正偏三层独幢别墅,离盛宅距离不远,依两个年轻人的意思是,一套简单的复二公寓便好,但盛华风骨子里还是有些古板,认为不错能这么草率,其实最大原因,也就想一家人离得近些,而周围没有公寓。既然要什么样的房子不能决定了,那里面的摆设肯定得如自己意吧,所以盛家的佣人才没有插手。
盛夏初空余时间笑话天一天生的劳累命,得到仅仅四个字,但比什么都有力的反驳。
“各劳其所。”
每个人都劳累,只不过方向不一样而已。
从试婚纱的地方出来,是下午三点,天一在心里大概摸了一下房间格局和家具布置,似乎还少一盏像样的垂灯,她准备去附近的灯饰城逛逛。
虽然寒冬已经彻底袭击这座城市,但路上的行人并没有减少,反而有增多的迹象。天一在这一派的喜庆里也感到累,她没想到结婚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情,强烈希望对方成为自己的终身伴侣,可做起来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简单,尤其自己嫁的是盛夏初这样的男人。想当初还说什么天下第一嫁,真到了节骨眼上,她忽然只想低调扯证作罢。
正想着什么,天一走着,却撞到了人,她反应过来,一句对不起刚要出口,目光落在对方身上,那句对不起忽然就说不出来了,甚至已经很久没有皱起来的眉头,再次硬生生地合在了一起。
“慕云?!”
她怎么也回国了!自从墓地一见后,她倒真的是人间蒸发,不过天一也没有兴趣关心她的一切。
慕云最初只是茫然地盯着她瞧,眼睛失焦地左顾右盼,直到见有人对自己搭话,她才缓缓地聚焦在面前人身上。
就那么一瞬间的事,与方才变脸的天一一样,那个人在刹那变了脸色。不只变了脸色,她甚至捂住头失声尖叫起来。
“啊!!!”
若不是在大街上,会以为她在暗巷里遭遇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这么一叫,天一也发觉了不对劲,她伸出手,欲稳住眼前人的情绪,对方却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脸,似乎特别怕天一是要抬手给她一耳光似的,叫得更凄厉了,直喊:“不要!不要!我错了!”
直到有人在背后大声呼唤。
“姐?!”
天一下意识转头,竟发现来者是盛夏微。
两个人狭路相逢,双目相接,一个满是疑惑,一个是明显的愤怒。
最终是盛夏微率先转开了视线,手里捏着的一盒章鱼小丸子顿时也扔到了地上,大踏步要跑去慕云身边。可不若大家回过神来,慕云突地撒脚跑了出去。
她依然在断断续续的尖叫,一边往外跑,一边回头看天一有没有追过来,眼里堆满了惊恐。盛夏微提着包等着高跟鞋在后方艰难地跟着。
“姐你别跑!”
盛夏初回来以后,很多担子她立马就松了下来,再、加上医生说慕云的状况有所好转她已经能够时不时地认出盛夏微来,所以盛夏微这才挑了时间,想要带她出医院透透气,没成想,果然是冤家路窄。
天一的视线追随二人同去,慕云正跌跌撞撞地穿过人群,频频回首,仿佛见鬼了一板冲到了大街上。
就在电光火石间,在天一眼前,在嬉闹的人群身边,马路红灯亮起,一辆大货车就这么迫不及待地驶了过来。
眼里奔跑人的影像越来越大,汽车身影也越来越大,大得令天一都忍不住挪动了脚步,出口唤了一声:“小心!”
可这两个字被淹没在喧闹里,它并没能如期抵达前方人的耳朵。
尖锐的刹车声在街道上响彻云霄,明明隔得远了,可天一仿佛都能清楚听见,机械与活生柔软相碰的诡异裂锦感,这一次,尖叫的来源属于盛夏微。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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