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很是平静,月明星稀,路坡上的荒草随风摇曳,倘若这时能再有几只萤火虫,大概就是电影里面对于村庄夜景的最佳诠释,只是这样的夜里,这样的路上,风里面还夹杂着时有时无的血腥味,一场车祸,瞬间给这个美丽的夜晚笼罩上了一丝微微可怖的气氛。
没多久,顺着风,可以看见有一个男人离此处越走越近。
这个男人穿了一身很奇怪的衣服,青色的长衫,光着脑袋,看着像是一个和尚,却没有穿僧鞋,手上也没有拿佛珠,他由远及近,一路走到了车祸发生的地方,看着满目的创伤与鲜血,双眼之中,竟是慈悲之象,突然,男人看见了被困在车辆座椅之间的何慈,面目全非被血迹涂染地没有一处干净的脸上,男人莫名觉得似乎找到了一丝久违了的熟悉感。
很久很久以前,在那我已经找不回、忘记了的记忆深处,我是否曾经见过你?
男人疾步走近,在何慈跟前站立了许久,借着淡淡的月光,久久端详着何慈的眉眼。
何慈有一对很古典的眉形,是柳叶眉,在现如今韩流冲击影响巨大的时代,何慈硬是撑着没有被随波逐流去做一个韩式半永久,也算是挺难得的了。
她的双目紧闭,令男人看不清楚她的眼睛长得什么模样,可是男人的面色却逐渐凝重了起来。
他看见何慈身上的生命力在逐渐流失,那象征着生命的光芒在渐渐微弱下来。
人活着,身上便会有一种异光,生病以及心情失落的时候,异光会暗淡,健康以及心情愉悦的时候,异光会大盛。
对此很多人却并不清楚,因为他们看不见那异光。
而男人清楚,他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在这芸芸世上的所有人,只要活着,身上便总是有那异光,有的明朗,有的暗淡。而当人死亡以后,异光才会真正熄灭。
所以当人身上的异光暗淡到几乎泯灭的时候,就说明,这个人快要死了。
而眼下,何慈的异光,却在渐渐呈现式微的状态,眼见着快要与熄灭无甚差异,男人来不及思考更多,他冲到何慈的身旁,半跪下身子,弯下腰吻住了何慈的嘴巴。
他在度气给何慈,是灵气,何慈身上的异光渐渐又回来,她感受到了胸口的压迫与窒息之感,疼痛也渐渐唤回了她的些许意识,挣扎着睁开了双眼,男人的那一张脸,便清晰无比地展现在何慈的跟前。
何慈觉得,这个男人长得挺好看,浓眉大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而后,何慈胸中只觉得一口浊气浑然而起,这个男人在对自己做什么?
何慈是个美女,却向来洁身自好,虽然身边从来不缺乏追求者,却从未正儿八经地谈过恋爱。或者应该说,何慈对于所谓男欢女爱向来提不起太大兴趣,以前读书的时候,同学们因为早恋生离死别地哭泣与欢喜,何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学习使我快乐。
这种习惯与思维一直延续到了何慈工作,就变成了工作使我快乐。
何慈不知自己哪儿来的力气,手动不了,就用脑袋狠狠地将男人给撞开,瞪着一双眼睛厉声质问道:“你是谁!”
男人猝不及防被何慈撞开,摸了摸微微有些红肿的额头,也不恼,反而看着竟是有些高兴的模样,从地上爬了起来从新来到何慈跟前,问道:“你能看得见我?”
“我又不瞎,我警告你,你不要乘火打劫,否则我保留起诉你的权利!”
“起诉?”
男人皱了皱眉头,甚是委屈地说道:“我救了你。”
“救我?”
何慈只觉得好笑:“我还被困在座椅之间,我能感受到我的伤口还在持续出血,你甚至都没有携带最基础的急救工具,睁眼说瞎话称救了我,你是在质疑我的智商吗?”
“我知道你的智商很高。”
何慈从未觉得哪一刻与人交谈犹如此刻这般费力,完全就是鸡同鸭讲的模式,索性不再花费时间与这拎不清的人讲理,只是依旧狠狠地瞪着这个男人,警告道:
“刚才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和救护车马上就会到,在此之前你如果敢对我做任何不轨的事情,我有足够的理由和能力,将你一直告进监狱为止。如果你敢动邪念杀人毁尸,这里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方才你对我做的无礼之事,也全部都已经传到了公安厅的系统里面,我假如非正常死亡,你要承担的,也就不止有期徒刑和经济赔偿。”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够看见我,但是——”男人认认真真地听完了何慈的话,也认认真真的回应道,“监控摄像头拍不到我,在此之前,除了你,没有人能够看见我,还有,我不会伤害你。”
第2章 有鬼殊途(二)
何慈终究还是没能坚持住,在救护车与高速公安到来之前,因失血过多而昏厥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满是消毒水气味的医院里,身旁是来来往往极其忙碌的医护人员。
瞧着满目的白,何慈却是笑了笑,活着的感觉真好。
何慈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转了个身,差点惊地从病床上跳了起来,竟有个陌生男人躺在自己身侧,嗯……这个陌生男人正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甚至还大言不惭地说是救了自己一命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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