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顾源与李崇的搀扶，一步步走向初阳。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他走的非常缓慢，他只是想，只是想能和她的夫妻关系，再久一点，即使只是一秒钟，他也希望可以再久一点。
但，这条路，终究有尽头。
他停驻在她面前，缓缓的舒口气，然后勾了勾唇瓣，将离婚协议递到了初阳的面前。
“我想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希望，或者很想和我……离婚?”
初阳的心绪复杂，她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眉头不太，一双眸只是盯着他手中的协议书，怔愣了许久，方才僵硬的点点头。
“嗯……”
“好，我答应你。”他轻笑一声，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深夜的风，有些冷，吹拂在初阳的身上，引起她一身的战栗。
她的身子抖了抖，只觉得这风，席卷了她全身，浑身上下的冰冷，冻结了她的意识。
重生以来，她无时无刻，不再想着逃离他，与他离婚，再不与他有任何一丝的牵扯。
如今，她终究等到了这一天，她终于等到他松开答应了离婚。
她该高兴的，她应该扬起嘴角的弧度，态度平缓的对他说谢谢。
然而，唇瓣蠕动良久，谢谢这两个字，始终无法从口中溢出。
她感觉，自己的舌头被冰寒冻住，她无法再发出一个声音。
墨寒压制住心口翻涌的热气，从兜里掏出一只黑色的金属钢笔。
他修长的手指，挑开笔帽，然后将协议书翻到最后一页，落笔签名。
简单的两个字，他一分钟的时间，才写完。
墨寒这个字，被他写的无比的工整整齐，那字体就像是被打印出来的一样。
签完字，他将协议书，递到了初阳的面前，低声说道：“你要自由，我还你自由，你要解脱，我让你解脱。希望以后，你能幸福快乐，希望你……咳咳……”
最后几个字还未说完，喉间又涌去一丝痒意，他抑制不住的停了声音，低声咳嗽起来。
初阳咬着唇瓣，颤抖着手掌，接过了协议书，眸光落在了他的签名上。
墨寒两个字，印入她眼帘时，她的眸底一阵酸涩，再也控制不住，热泪潸然落下。
那颗晶莹的泪，滴落在纸上，瞬间便渲染开来。
墨寒咳嗽了几声后，看了眼低头沉默的初阳，他的手控制不住的触上她的头发。
他轻轻的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低声说：“希望以后，我想见你时，你不会再躲我……”
说完这句话，墨寒便没有任何犹豫，转身离去。
街角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拖拽拉长，在这孤寂清冷的夜里，却更显萧索落寞。
李崇瞥了眼初阳，微微叹息一声，便亦步亦趋的跟在墨寒身后离去。
当两个人的身影，从初阳面前渐渐消失的时候。
初阳再也抑制不住哭泣，哽咽声从她的唇边溢出。
第387章 墨氏集团一半的财产
第一次，她的眼泪，她的哭泣，再也无法控制。
她慢慢的蹲下身，攥紧掌中的协议书，紧紧的将自己抱作一团，低声抽泣。
顾源眸底闪过一丝疼惜，他走向初阳，慢慢的蹲下身，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
“哭吧，我陪着你……”
初阳的贝齿紧紧的咬着唇瓣，直到唇边出了血，血腥味流淌进口腔，她才渐渐的止住哭泣，缓缓的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她该高兴的，她终于解脱了，她终于彻底的自由了。
她抬起头，用手背擦干了脸颊的泪水，对着顾源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
顾源一愣，倒没想到，前一刻还哭泣的像个孩子的初阳，这一刻居然露出璀璨的笑意。
他心底微微泛起苦涩，这样坚强透着坚韧的初阳，让他很心疼。
初阳缓缓的站起身，缓缓的舒口气，仰头望了眼漆黑无星光的夜色。
“没人知道，这一刻我等了多久……”
“初阳，我总觉得你和老大之间有误会……”顾源欲言又止，有些不确定的低声说了句。
虽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又为什么离婚。
可当他触及到墨寒凝着初阳的眼神时，他是震撼的，他从墨寒的眼神里感受到对初阳缱绻的情丝。
那是一个男人，看着女人的眼神，那眼神发光发亮，似乎简单的望着她，因为她一颦一笑，整个世界都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亦如，如今的他对待初阳的改变。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初阳抿了抿唇，对于顾源的疑惑，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只是低头，望着手中的协议书，慢慢的翻动起来。
翻着翻着，她便发现了异常。
她脸色微微一变，眸底闪过一丝诧异，然后似乎不确定般，又翻了几次。
她怕自己出现错觉，眼花看错了，抬手揉了揉眼睛，又重新看了一遍。
几次重复翻看的结果，让她终于相信，她没有出现错觉，也没有看错，这合同上几个条款，是墨寒亲自加上去的。
她寄给他的那份合同，被他添加了几条内容。
但这几条内容，足以让初阳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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