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慈雯听了,立刻哇哇叫,“偏心哪!我也好想去你们专柜当柜姐,怎么暗示了那么多次,都没听见你说过要帮我推荐?”
黄慈雯长得漂亮,但是做事没什么耐心,平时当外拍模特儿,偶尔碰上有钱的男人,就当当人家的小情人,只要能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用好的,她统统照单全收,所以男人在她的认知里,只是提供金钱和享受物欲的工具。
“你不适合当柜姐,这行工作辛苦,有业绩压力。”柯宇柔忍着笑,将黄慈雯因为撒娇而钻过来的头推开,“你用心当包太太就好。”
“什么嘛!”暗指她爱被包养。算了,是事实,不计较罗!
“我也怕辛苦,所以再说吧!”姚子美推得快,她可不想被固定的工作绑死,“何况我有工作,不是没有。”
“你那哪能叫工作?”柯宇柔白眼瞪姚子美。
平时姚子美没有正职工作,可以说是全能的打工族。
她自己架设简单的网络窗口接案子,有时候扮演快递小姐,有时候兼职保母、代班家教,偶尔代排代买明星偶像演唱会、见面会门票,形形色色的打工内容,她几乎都接过,甚至偶尔……欺骗男人,不劳而获从他们身上得到金钱。
自从失去至亲的爷爷,她的生活也失去目标,毫无计划,一团混乱,得过且过──几乎已经变成她的座右铭。
她不在乎道德意识,只要不伤害自己。她想游戏人间,因为在她悲观的记忆中,幸福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似乎再也没有值得期待的事……
姚子美笑了笑,不以为然。
同时间、同空间里,在她们座位的另一端,正好席隐叶被雷同浩纠缠不放,硬被拖到夜店喝酒解闷,原本他兴致缺缺,却没想到意外地撞见“她”和朋友也走进这间夜店。
下午才在咖啡馆见过她,对她印象深刻,怎么晚上又在这里不期而遇了?对这种命运似的巧排,席隐叶心里痒痒的,说不出的一种感觉,于是他一边陪着好友喝酒,不时往她的方向凝视。
乐声嘈杂,人声鼎沸,雷同浩喝酒后话特多,音量也大,席隐叶根本听不见她和朋友在说什么,但不时看见她仰头大笑的畅怀模样,他打从心底疑惑──这是一个母亲患有重病的子女该有的欢乐吗?
席隐叶的目光始终锁着她,周围闹杂的音乐远远逃出他的世界之外,雷同浩的嘴像一台老式跳针的唱片机,不断重复朱玲玲有多狠毒、可恶,但他却一点同仇敌忾的兴致也没有,唯一耐人寻味的对象,是一个他完全不熟悉的女子。
她有一头长直黑发,随意在脑后扎成一束马尾,他发现她的脸真的好小,也许只有他的手掌一般大,覆额的刘海几乎掩去她半张脸,却挡不住那灵活灵现的光彩。
突然,他看见几个男人走近她们,原本欢乐的气氛僵住,她率先起身和对方杠上,她瞪突大眼,表情狰狞,其中一个男人伸手向她,被她恶狠狠格开,那伸手的男人似乎面露不悦,动作大了起来。
“听我说……”席隐叶当机立断,阻止雷同浩斟酒的动作,倾身向前夺过他的注意力,交代着,“在你身后,我看见我朋友有麻烦,这里你熟,你先通知围事人员,我要带她离开,她的朋友交给你。”
“嗄?啥?”
在雷同浩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席隐叶已起身大步迈向发生争执的方向,并迅速解开外衣扣子,翻摺右手衣袖,他走到对她发难的那男人背后,轻喝一声,在那男人转头之际,猛地挥拳向他。
顿时,惊声四起。
“跟我走。”席隐叶伸手抓住她,没时间让旁人讶异,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拽住她的手往人潮外奔去。
黑夜中,席隐叶拉着她跑过大街小巷,穿越一条又一条大马路,越过十字路口,越过招牌灿亮的一间间店面,黑夜中的景色在他们的逃难下不断往后退去,光影混成一色,她几乎看不清楚。
姚子美跑得气喘吁吁,虽然没头没脑地被带离事发现场,但是她百分之百肯定现在紧紧抓住她逃跑的男人,她、绝、不、认、识!
“停、停……停下来!”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吼着,终于在一个街口转弯处奋力甩开他的手,两人激烈的步伐渐渐停了下来。
姚子美喘着气,一手扶着石墙,另一手扶在自己的腰际,半拱着身子,猛地喘气,仿佛再不多呼吸一口空气便要窒息。经过激烈的奔跑,她的胸腔像是遭受重重的撞击,痛得难受。
席隐叶倒是稳着不少,虽然也喘息着,但是比她平静太多,自然宣告他体力超卓。
“还好吗?”他问她,瞧她脸色苍白。
姚子美没有搭话,反而挺直腰杆转身往回走,见状,席隐叶下意识伸手拉住她。
“去哪?”
姚子美回头抬眼瞪他,虽然还喘着气,可是说话的语气却非常镇定,“回店里。”
“那帮人应该还在店里。”他暗指她回去是自找麻烦。
“我知道,但是我朋友还在那里。”她再一次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好像非常擅长这个甩开男人的动作,举手投足间相当利落。
姚子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身后,席隐叶不禁抚额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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