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江湖路_明月听风【完结】(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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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仲楚心里一惊,跳了起来:“怎么了?”

  “师父跟疯子似的,谁都不让近身,他一直抱着师娘,薛叔都不确定师娘还有气没气,想让师父放师娘下来,师父不肯,谁近身就打谁,在那闹呢,你快去劝劝他吧。”

  水仲楚闻言,赶紧赶了回去。只见chuáng前围了好几个人,却没人敢上去的,凌越山头发凌乱,一脸憔悴,短短的时间竟是jīng神力气都被抽走。但他仍紧紧抱着水若云,眼睛看都不看他们,只低头盯着怀里的宝贝。

  水仲楚出声唤道:“越山。”见他理都不理,又唤,一连叫了四五声。

  凌越山终于抬头看着他,他神志似乎清明了些,轻声应了。

  水仲楚慢慢的挪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坐在chuáng边,凌越山看着他,并没有抗拒。水仲楚道:“越山,我也很难过,但你要振作些……”他自己也哽了喉,眼眶一热。水仲楚qiáng自按捺住泪意,平复了一下心qíng,再接着劝:“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处理,还有睿儿呢,他还需要爹爹,若云最心疼这儿子了……”

  他话没说完,就被凌越山恶狠狠的打断了:“你胡说,若若最心疼我。她说过的,我在她心里排第一位。”

  这个时候还使着孩子气,说这么幼稚的话。若是平常,水仲楚肯定得笑掉大牙,可现在听着却让他更加的心酸。

  “对,若云最心疼你了,所以她一定不想看你现在这副模样。你把她放下,让她好好的去。我们还有很多事qíng要办,难道你不想给若云报仇吗?”

  “报仇?对,我要给若若报仇,我要把童天策一刀一刀剐了。”凌越山说着,忽然又皱了眉头:“可是我去报仇,谁陪若若呢?若若胆子小,又爱撒娇,她一个人下去没人陪她,会害怕的。”他一脸的心疼,低头亲亲水若云的发顶,道:“我要陪着若若,我跟若若不能分开。她吃饭挑嘴,晚上还会踢被,天冷了还不知道要加衣服,又淘气爱使小xing子,没有我在她身边照顾着,这怎么行?”

  这话说的似明非明,听得水仲楚一惊,看这意思凌越山是清楚的明白水若云将去,而他竟也想随她去吗?

  水仲楚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急道:“越山,你可不能做傻事。”

  凌越山目光有些迷茫疑惑,但语气却异常坚定,他看着他道:“我跟若若在一起,怎么会是傻事?”

  梅满在一旁小声的问着薛神医:“薛叔,我师父到底是清醒还是不清醒啊?”正说着呢,那边水仲楚已急火攻心,一探手去抢凌越山怀里的水若云:“你清醒一点,快把若云放下。”

  凌越山一见他要来抢怀中宝贝,顿时恼怒难休,他呼的一掌就拍出去,怒声吼道:“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薛松至此可以下结论了:“他根本就已疯痴,得快些把他神志拉回来,不然走火入魔,怕是真就臆痴疯颠了。”

  水仲楚被凌越山一掌拍开,蹭蹭蹭的退了几步,众人将他扶住,又听得薛神医如此说,急忙一拥而上,企图将水若云夺下制住凌越山。

  凌越山怒吼一声,单手抱紧水若云,横掌一劈,扫倒几个护卫,又一脚将冲上来的梅满踢开,接着纵身一跃,破窗而出。他似困shòu垂死挣扎,行动异常的敏捷,众人围攻之下竟然被他脱逃。

  屋外,韩笑推着聂承岩正往这边赶,身边跟着二十多个护卫。聂承岩接到通报马上下山,考虑到事态严峻,遂带上了一队jīng英能手,唯恐半路也遭埋伏。岂料一路急赶,回来竟看到这番qíng景。

  凌越山抱着水若云跳出了屋外,屋里的众人也急急往外追。凌越山看见聂承岩他们过来,转头朝另一个方向跑。聂承岩不需问心中已猜到三分,他一挥手:“截住他!”身边那二十多个护卫立即追逐过去。

  凌越山眼前泛起红雾,脑袋里象是有无数人拿着铁锤敲他,疼得似要炸开。他们居然要抢他的若若,他们居然敢!可若若是他的,他们要永远在一起,他要带着若若离开,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只有他们俩。他没有疯,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想陪着若若,他没有疯。

  他抱着一人,悲痛又消耗了他太多的jīng神气力,他头疼yù裂胸闷气短,脚程已经远没有以前快了,跑不出多远,就被众人围上。凌越山什么话都不说,埋头便打,谁要敢抢他怀中的宝贝,他便杀!

  大家当然不会真的与他生死相拼,只想将他制住,但又不能伤害他,所以一众人等团团将他围住,想着先拖着他,找到机会再下手。但凌越山武艺高超,远胜于众人,即使现在这样的状态也能与众人游斗,而且他脑中完全没有手下留qíng的想法,他只想逃,带着若若逃。如此一来,反而人多的一方缚手缚脚,被凌越山压着打,眼看着凌越山就要突破包围圈冲出去,这时一条长鞭凌空袭来,凌越山单手正与水仲楚对招,这边一脚刚踢开两人,长鞭来的突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卷上水若云,将她自凌越山臂中抽走。

  凌越山大惊失色,不顾一切扑上去yù将水若云夺回,却被众人一拥而上拦住,他眼睁睁的看着水若云被卷走,抛到了薛神医和韩笑的手里。

  凌越山红了眼,运气一震,施力狂扫,将众人震飞一旁,他自己也脚下一软,生生呕出一口鲜血,但他还是丝毫不愿停,喘了一口气后,猛的朝水若云的方向冲了过去。

  长鞭又至,刷的一下卷向他的前胸和腰,凌越山不管不顾,只想着要冲到水若云的身边,哪怕被这鞭劈到,也不能阻止他。可这长鞭竟不是抽他,眼看着到了他的身际竟如附灵般的卷上他的腰狠狠将他甩开到一边。

  凌越山与水若云的矩离又远了,他恨极咬牙,定睛一看,使长鞭的,竟然是聂承岩。凌越山怒声嘶吼,又待再闯,众人又冲上来将他团团围住,凌越山已看不清谁是谁,只闷着头展着拳脚努力突围。那薛神医和韩笑在低声快速的说着什么,水若云正躺在他们的脚边。长鞭刷的一下又袭了过来,它灵巧的牢牢缠着凌越山的右臂,将他往前拖。

  凌越山运功至手臂,yù将鞭子震断,岂断鞭子里竟也注入玄力,对方的功力并不比他差,双方的内力相撞,凌越山一个踉跄,终于被拖倒在地,这个聂承岩,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众人趁此之势,迅速将凌越山压制住,水仲楚出手点住他的xué道,看他血红的眼睛,悲愤的神qíng,心里大痛。

  他伸手拍拍凌越山的脸庞,大声吼道:“越山,你清醒一点,不要这样。”

  “把若若还给我,她是我的。”凌越山充耳不闻,只冲着水若云所在的方向大声嘶吼。他被压在地上,双臂被用力拽着,身上xué道又被制,已然是动弹不得,但他仍然全力向前抻着身子,撕破了嗓子喊着:“是我的,把若若还我。”

  他瞠目yù呲,脖子上青筋bào突,他用力挣扎着,双目终于落下泪来,声音低了下来,哀求着,悲若断肠:“不要抢走若若,还给我,求求你们,还给我。”

  在场众人,闻者无不伤心。韩笑一路小跑奔了过来,她伸手在凌越山的头部xué位快速扎了几针。凌越山一下觉得肿胀yù裂的头轻松了,似乎清明了些。那韩笑蹲在他面前道:“凌公子,云雾山上的雾芯糙结果了。”

  她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凌越山愣住了,他傻傻的看着她。韩笑又道:“那是医药圣品,50年才有机会一结果,凌夫人还有一口气在,我们需马上送她到云雾山,再拖就真不行了。”

  凌越山还在愣,呆呆了回了句:“你骗我。”

  “生死之事,我们为医者不撒谎。”韩笑示意众人将凌越山扶坐起来,她把着他的脉,感觉紊乱不堪,她暗自松口气,还好及时将他制住了。

  凌越山又道:“那是说若若能活下来是吗?”

  韩笑在他的胸前几处大xué又扎上几针,然后看着他的眼睛,答道:“只是有希望,她的伤很重,她撑不过今晚了。凌公子,你让我们把她送上云雾山吧。”

  “云雾老人能够救她的,是不是?”凌越山现在是真的老实下来了,他的神qíng就象个孩子似的无助。

  韩笑压下心痛的感觉,道:“凌夫人这伤,换了别的人,怕是早已断了气,但她居然撑到现在,就连适才一番打斗折腾也未咽气,可见她求生意志之qiáng,她不愿离开你,正如你不愿离开她一样。当初她以活血喂蚕,那种痛苦,怕是壮汉都撑不过,可她也熬过来了。她很了不起,你也要象她一样坚qiáng才好,她需要你。”

  凌越山听着,落下泪来。韩笑又道:“我现在便将她还你,你来决定是否将她送上山。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最后还是不幸,不能治好,我也会马上将她再送下来还给你,可好?”

  凌越山说不出话来,只点了点头。

  韩笑回身冲薛神医招了招手,又快速的将凌越山身上的针都收了,唤了一声聂承岩:“主子。”聂承岩明了她的意思,伸手在凌越山胸前一拍,这一掌力道火候控制要求极高,凌越山只觉胸中一热,哇的一下吐出口血来,这是郁积压在心口的滞血,一吐出来,倒觉得畅快了许多。

  薛松将水若云递给他,凌越山慌忙接过,紧紧搂在了怀里。

  韩笑又道:“事不宜迟,凌公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快上路吧。天已经黑了,时间不多了。”水仲楚和梅满一左一右将凌越山扶了起来。一众人急忙上了马车朝云雾山奔去。

  云雾山下,别离亭。

  这“别离”二字,在yīn冷的月光下显得越发的刺眼,凌越山抱着水若云下了马车,入目所及就是这两个大字,他心里闷痛,一时间有些恍惚,似乎就站在奈何桥边似的。

  别离亭边有座云雾山的名碑,名碑后面有条大道,这大道似乎直通山上,一辆简易的马车早已在那道口处等着。

  水仲楚过去拍了凌越山一下,凌越山这时回过神来,看着韩笑在前方等着他,他收拾好qíng绪,抱着水若云,跟着韩笑朝着那马车走去。他一边走一边犹在最后挣扎:“我真的不能一起上去吗?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抱歉,凌公子。”云雾山的规矩,真的不是她可以破的。

  “那,你能保证,无论生死,云雾老人都会把她还我吗?”凌越山知道自己的问题很幼稚,但他还是忍不住要问。

  “你放心,我保证,无论生死,一定将她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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