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满挠挠头:“那怎么办,它跟老子对峙很久了,就是不伸脑袋,缩得快,老子没办法。”一着急,老子老子又出口了。
年心芙笑笑:“让我来吧。”她卷了袖子,接过菜刀。梅满立马乖乖的站到一边去。只见年心芙先烧了锅热水,然后把甲鱼翻了个身,让它仰着,过了一会,甲鱼伸出脖子来抻着力想翻身,年心芙手起刀落。梅满红了脸,道:“老子老子是不太会这些个……老子只是想亲手给师父炖个汤,谁知道这么难的。”年心芙笑笑,麻利的处理好甲鱼,好一会没说话。锅里的水开了,扑扑的冒着热气,梅满的心里也扑扑的。年心芙把甲鱼下了锅,梅满听着她低声道:“梅满,谢谢你。”
梅满一愣,没想到会听到这个。他支支吾吾地挠着头,红着脸接不上话。年心芙扭头看着他,又道:“之前我也有不好的地方。我脾气很差,那样对你了,没想到最后还是你救了我,我一直都没有好好的跟你说过一声,谢谢。”
梅满看她说的认真,也吓了一跳,连摆着手:“不用不用,老子,不是,我不是为了要你谢谢的。”这么一说,又好象真的是想要什么才做的,说的不对。梅满又急了:“老子什么都不要的,那个什么,不是说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老子只是……只是路见不平……对对……路见不平。”
年心芙笑笑:“我只是想说,梅满,你是一个好人。”
好人?这是什么意思?梅满想了二日,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
当梅满还在苦苦思索着好人的言下之意时,水若云的信送到了凌越山的手上。信上的笔迹不是她的,但有说明是因为她的手受伤了,所以请人代的笔。信中的口吻也不象她说话的语气,但凌越山知道这的确是她来的信,因为信里责怪了相公身为香料铺子的幕后小掌柜,平日里却太小气,她相中很久的发簪一直不给她买,现在她看到别人都戴了,心里难受,希望这次相公不要再拂她之意。信里说上次纠缠相公的毒婆娘,趁她独自回果儿村娘家探望的时候,将她打伤,幸得风华绝代、武艺高qiáng的九尾公子相救。因为自己受伤不便,而毒婆娘对相公还在虎视眈眈,所以请相公也到九尾公子府上一避。又道恐相公避祸在外,此信若不能jiāo到相公手上,还望店里管事相助找到相公,将意思转达。署名是桃花。
大家把信都看了看,有些不解。钟启波皱着眉:“为啥叫桃花了?”凌越山倒是看懂了,他道:“若若现在并不是以水家小姐的身份出现的,她当时一身村姑打扮,恐怕现在那九尾公子还以为她确是村姑。所以若若没有署自己的真名,陈述语气也与往时不同,更俗鄙些,这样才符她现时的身份。现在qíng势不明,bào露她水家的身份不知是福是祸,所以便是编派个村姑身份也是好的。她故意提到发簪,一是想我们确认这信确是她写的,二是想我们知道,她已经收到我们想传递的信息。至于罗罗索索说了一堆什么香料铺子掌柜,毒婆娘这些的,应该是她跟九尾公子那边撒的谎,让我们对好说辞。”他说到这,看着信,有些失笑:“至于提到九尾公子时那些捧上天的话,应该是让我们知道九尾喜欢人奉承,这点跟探子说的倒是一致。”
梅满在旁边急急道:“师父,那你什么时候去九尾公子那。”
凌越山沉思不语,好半天,哑着声道:“我不能去。”
危机四伏
凌越山沉思不语,好半天,哑着声道:“我不能去。”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不已。这些日子他的焦急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原以为一旦有水若云的消息,凌越山肯定是第一个冲过去的。现在水家姑娘都来信让他去了,他却为何不愿了呢?
凌越山似撑不住,跌坐在椅上:“我现在伤势未愈,若去了那九尾府里,他们仆众眼线众多,我断不可能再服药治病,运功疗伤,现在若若在九尾府里安全,但我们一旦出来,罗艳门那边若一直盯着,伺机再寻些什么事,我一点保护若若的能力都没有,我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把伤治好了,到时才有能力把若若接回身边。”
梅满着急的不行:“那,可是小师娘都来信了,她受了伤,肯定盼着你去呢。”
凌越山抚着那个发簪子:“若若啊,其实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勇敢,她明知道我就在堂口,却在信里写着恐相公避祸在外,此信不能jiāo到相公手里。她是不知道现在这边的qíng况,所以给我留了一个不能去九尾府的理由。这样哪怕我真的是去不了的,九尾公子也不会起疑心。”
“要不我去吧。”钟启波道:“我可以说我是若若的堂哥,知道了这个消息,因为没有找到妹夫,所以就自己去一趟九尾府见见自家妹子,也好放心。”
几个人都考虑着,这个方法应该还可行吧。
年心芙却站了出来:“还是让我去吧。我是女的,过去之后方便照顾水姑娘。况且此事因我们百禽门而起,让我来出一分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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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娉婷跟水若云说她的义姐来找她时,水若云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失望的,虽然她给凌越山铺了条后路,让他有可以不来的理由,但是当他真的没有出现时,她心里还是难过的。不过她真想不到,她的义姐会是谁?
水若云看着年心芙随着丫环进了来,真是掩不住心里的惊讶。年心芙不待她开口,便冲了上来大声说:“桃花妹子,姐姐来了。”看着水若云手上腿上绑的夹板绷带,眼泪刷的下来了:“都怪姐姐不好,是姐姐连累了你啊。”她握着水若云的手暗暗捏了捏,水若云会意,也用力一握,配合道:“姐姐,快别这么说。你怎么来了?”
娉婷给年心芙搬了张椅子坐在chuáng边,两姐妹坐着扯了些体己话。没说几句,只见两个丫环拿了金线红绸布来铺进了屋子,那九尾公子走了进来。年心芙看他那身装扮和排场,只挑了挑眉,不动声色。
倒是九尾公子,一瞧见那年心芙一身红妆,腰佩一柄红玉宝剑,英姿飒慡,靓丽动人,顿时是眼睛一亮。他左瞧瞧右瞧瞧,赞道:“好个美人儿,这相貌气质,倒是把我任何一个丫头都比了下去。”
年心芙冷道:“这位一定是我妹子赞不绝口的九尾公子了,果然是好风采。不过我火凤凰行走江湖,从来就不是任何人的丫头。”
九尾公子大笑:“好,好,倒是个有脾气的美人儿。”
他来回走了两步,手中红玉折扇一拍,问道:“桃花怎会是你妹子?她可没提过这事。”
年心芙从容答道:“我二年前在果儿村附近遇难,幸而得到妹子相救,从此我们义结金兰。这次那九尾毒娘子的罗艳门yùqiáng掳我,又遇到我妹子和妹夫两人出手相助,没想到累得妹夫被那毒婆娘相中,也害了我妹子受此一难。”
“这几日我一直被那毒娘子追击,迫不得已去我妹夫家避祸,没曾想妹夫被我所累,反而已去了外地躲藏,我呆了这两日,恰逢妹妹来信,便知公子本领超群,宅心仁厚,我也挂心妹子伤势,还请公子容我在这陪伴妹妹。等过些时日,我火凤凰自会再找那毒婆娘一并算账。”
九尾公子道:“那毒婆娘想抓你的?”
“是真是假,公子一试便知。公子只要放个风声,说我火凤凰在某处落脚,只要消息传到那贼婆耳中,她定然会前往擒我。”九尾公子看她说的信心满满,心下其实已信大半,不禁哈哈大笑:“那毒娘子想要的人在我这,定然会把她气死,哈哈。”
于是那九尾公子真的去放消息了,不过他不是虚布消息,而是直接派人去通知毒娘子,说火凤凰年心芙在他那,果然那毒娘子气急败坏,九尾公子喜不自胜,还时不时的跑到年心芙和水若云那chuī嘘庆祝一番。
虽然凌越山没有去九尾府,但他让年心芙给水若云带过去一件东西。是一个翡翠雕的小山,半山腰心脏的位置,刻着一朵云彩。翡翠的质地很好,翠绿透亮,小云彩的部位正好是白色的,形状俏丽可爱。年心芙趁四下无人的,悄悄的将这个项链挂件给了她。水若云一看,只觉得心里什么委屈都没了,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那天晚上,她躺在chuáng上,透着敞开的窗户看着外面的月亮,手里摩挲着颈上挂着的小玉山,觉得伤处也不是那么疼了。凌越山也在看着窗外,他的若若最喜欢呆在高高的地方窝着他看月亮了,玩他的手指跟他瞎聊天。现在,不知道她睡了没有,伤势如何了。他坐在桌前,拿着笔在给若若写信,信是不能送出去的,但他还是想写,就记记每天发生的事,他想说的话,就好象若若还在身边,他在跟她说话。那支云朵发簪放在手边,他写二行,看一看,月亮在天上挂着,若若就在不远的地方陪着他。凌越山心里暗暗发誓,他会变qiáng,不会再让她受伤害。
而一方面,年心芙的靓丽红妆和冷辣xing格,意外的吸引了目空一切,盲目自恋的九尾公子。他忙得不可开jiāo,整日外出不知办些什么事,却总能挤出些闲功夫出来跟年心芙聊聊天下下棋,或者两人比划几招。水若云这个小村姑现在新的利用价值,就是套问火凤凰喜欢什么。
可年心芙的师姐肖冉微却是另一番境况,她自傲甚深,在月影堂口没人当她是大小姐,原来有年心芙相伴,倒也还能过,现在只余她一人,在那看谁都不顺眼,她对师妹年心芙去参合水若云的事本就不满,现下她更是只想去找到师父和同门,尽快离开这里,也跟师父告上师妹一状。
这日月影堂口终于收到了消息,在城南外十里寻到了百禽门的踪迹,肖冉微立马丢下众人,火急火撩的自己去了。月影方面派了人悄悄的护送了一下,最后回来报,肖冉微见到了她师父和一名师弟,看他们jiāo谈的样子,并无异常。此后肖冉微就随着她师父走了。
走了一个肖冉微,却来了一个凌越山意想不到的人:宗潜月
原来三个月后,在这丰升城里,有场名为黑刹的地下比武大会。说是地下比武,意思就是所有参加的人都是神秘的,不张扬的,甚至可以说是偷偷摸摸的来参加。胜出后能得到的好处,外界也不得所知。但宗潜月得到的准确消息,黑刹其实就是皇族暗地里招募江湖兵马的赛事。胜出者将成为皇族在江湖中的暗桩,荣华富贵当然是有的,同时也要为皇族办些皇族自己不方便出面的事。而这个皇族里的主办者在皇朝里是什么级别的,根本不得所知。许多事都是由中间人来协调。黑刹的比试并不是广派英雄帖,而是由皇族派驻民间的探子,事先探别此人确能为所用后,才给比武的邀请帖。于是这样甄选下来,参加者便多为邪派的江湖人士了。这样一场特殊的比武大会,罗艳门这么巧这个时候在这丰升城里转悠,恐怕意图便在此,因为大仙对花谷甚为熟悉,恐怕他会借此集结邪派侵扰宗氏,所以宗潜月对此事是相当关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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