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满拔出年心芙的剑,一把塞到她的手里,大声说:“你自己多加小心,我去帮师父。”他的大掌暖暖的,年心芙握着剑,看着他奔开的宽厚背影,抿嘴一笑。一转身一扬剑,迎向一位向她袭来的童府侍卫。
童天策与凌越山过了数十招,不得不使出了焚阳五绝功。凌越山这下才见识到,原来罗艳门的那几个,焚阳五绝功都还不算上乘。童天策的焚阳五绝,掌击之处,炙热难当,凌越山险险躲过几招,没碰到身体,但衣料竟然被掌力炙焦几块。梅满杀掉几个前来挡他的童府侍卫,也过来助阵。
梅满的枪法,是锁魂枪,凌越山自在宗氏花谷讨得枪谱,与梅满着实是研习了好些时候。梅满天生神力,但内功基础较差,凌越山在这部分却是qiáng项,点拔教导了他些修习的方法,这么些日子了,梅满也是大有长进的。所以此时梅满竟然也能cha得进两个高手之间的对战,对凌越山这边是大有助益。
童天策之功,诡异的越打越盛,脚下奇力,竟然入地三分。凌越山道:“千金印,看来大仙所得,竟也为你所用了。”
“哼,他想入教,想得到庇护,自然要有贡献。”童天策冷冷一哼,照他看来,宗仞司那个废物,做事婆婆妈妈,神神经经,成天想着花神,如果不是他顾前顾后,宗氏那些秘籍宝典,早就全部被他收入囊中,哪里会只得一本千金印?
梅满有些急躁,这个童天策guī孙子对年心芙居然打的是这个龌龊主意,这让他怒火焚心,恨不得一下把他捅出个窟窿。他急急攻了二招却险些被击中。凌越山将他扫开,瞪了一眼,越是对阵qiáng敌,越忌心烦气燥,梅满知错,可这久战不胜的局面,他实在又难平复qíng绪。
双方正在激战僵持中,从天而降五匹绣金红绸,缓缓飘落地上。大家心中不约而同想着:“又是他。”
果然又见美女娇婢抬着个软轿飞落,一身豪装的九尾公子驾临。不过大家都忙着打架,居然没人理他。九尾在轿上看了一会,还是没人理。被完全忽视掉的他气的跳脚,踏在红绸上来来回回走了几步,终于看到年心芙在那与侍卫打成一团,他一挥手,两个婢女得令执剑上前相助,令年心芙得以脱身。
年心芙脱了困,只匆匆向九尾公子一点头道了谢,然后就站在外圈关注着梅满凌越山他们与童天策的激战。九尾一看,居然看那傻大个也不理理本公子,这下风头被抢,很是不慡。他抬臂扬力,二匹红绸布直卷向那三人战圈,九尾踏布而行,一下落到战圈内,扇子一扬,扇形划出漂亮的圆弧,却暗藏千力利刃,打着圈bī向童天策。童天策下腰翻身躲开,与梅满之间露出空档,九尾趁机挤入,将这个傻大个推开:“闪边去,碍手碍脚,让本公子来。”
九尾公子武艺确实jīng妙,他顶下梅满,凌越山一下如虎添翼,这两人联手,童天策纵有焚阳五绝和千金印,也甚觉吃力。
九尾的到来的确是出乎了童天策的意料,虽然他也是自己要对付的人,但并不是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准备好,上次黑刹大会他没有得手,太后是着实不高兴的,但想要再对付还得再等时机,不然没安排好让太后颜面难看,他也没有好处。
想到这,童天策便萌生了先脱身之意,看来今夜是擒不到这年心芙了,也罢,日后再寻机会便是。他佯装破绽,就势倒地一滚,手足齐点地面,看着象连滚带爬,其实却是速度极快的窜向外围,冲着年心芙而去。梅满与九尾俱是一惊,齐齐回身相护。九尾振臂拨力,扬着红绸布围着年心芙身前,人也随势飞了过去。岂料童天策这招完全是虚招,他四肢着地,shòu状的奔姿,趁着这个时机迅速改了方向逃窜。
凌越山飞身上去阻他,几人中他离得较近,但发的掌也只是阻了阻他的速度,童天策只稍稍一顿,又待迅速窜开。这时候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大家一直没有注意的乔英这时突然飞扑过来,方向速度刚刚好一把将童天策拦腰抱住了,他拼了最后一次运气,想助着拦下童天策,在他看来,要让年心芙饶他一命可比让童天策饶他一命要更有胜算的多。
可乔英没有想到,童天策拼尽全力逃跑,求生的本能已经控制了大脑,他这样飞扑过来,以为童天策顶多一脚将他踢开或是扭身甩开,却没料童天策想都不想,焚阳五绝功贯充着手臂,以手为刃,毫不犹豫的将手掌从乔英的背后刺入,直过胸膛。
凌越山飞脚一踢,一把剑风速一般cha进童天策的后腰,但他并不回头,一下刺死乔英后停都未停,带着剑全力奔逃,一下就没了人影。
这一幕只发生在一瞬之间,大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之中。凌越山心想,乖乖,原来人急了,逃命也可以逃得这么快的。他回过头来,发现年心芙对着乔英的尸体发呆。
年心芙真是不敢相信,只一夜的工夫,她那慈父般的师父变成了灭门的凶手恶徒,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噩耗,他却已经死了。
梅满守在她身边,那九尾公子踩在红布也过去了,一个大胡子粗胳膊粗腿的土匪样,一个衣着华丽的象只挂满狐狸毛的大花丛,围着一个艳若桃李的悲伤女子转。凌越山摸摸下巴,这画面太有意思了,回去一定要告诉若若。
九尾正大冷天的摇着扇子维持着他的潇洒风度,软语劝慰着年心芙。梅满黑着那张大胡子脸bào躁的在旁边守着,要不是看年心芙此刻正伤心,他真想推开那花枝招展的九尾跟他打一架,功夫好又怎么样,反正他皮厚就是想打架。
不过还没等他耐不住呢,只听九尾哎呀一声,整个人跳了起来。原来凌越山顽心起了来,用力抽走他脚下的红布,他就是想看看,没有布了九尾还会不会走路了。九尾借着刚才布的抽力跃起,一看竟是这凌越山捣乱,气得火冒三丈,他一挥臂拉过另外一匹红布,借着飘扬之势站了上去,谁知凌越山手中红布一甩竟又将那红布卷开,九尾气极,顺着甩布之力又去站到另一块布上,凌越山又去踢开,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玩开了。
凌越山乐得哈哈大笑:“原来你真的不踩地的,哈哈哈,什么毛病,那没布了你不得会飞才行。”
九尾气的莲花指又出来了:“你这个鲁夫,你才有毛病,你跟那臭老头一样,太招人厌了。”
“哪个臭老头?”凌越山觉得九尾公子原来也挺有意思的。
“就你家那个臭老头,你师父。”
“咦,你见过他了。”凌越山自己都快二年没见到他了。
“何止见过,那老头一直缠着我,太讨厌了。”九尾公子这话勾起了凌越山的好奇心,老头缠着九尾?哈哈,有点意思。不过那老头很讨人厌这一点,他是很赞同的。
“不过呢,我把他打发了,现在该你烦恼了,哈哈哈!”还不待凌越山问老头为什么要缠他,九尾公子就语出惊人。
“什么意思?”凌越山有很不妙的感觉。
“他现在不缠我了,他去找他的徒儿媳妇去了。”九尾公子得意的笑:“我要是当时就知道那个村姑桃花就是水家女儿,是你的娘子,我早把她扣着了。让那老头还缠着我,哼。不过他现在应该也见着了,哈哈,他有了新的玩乐对象,就不会缠着我了。”
凌越山听明白了,他一指九尾,怒声喝道:“九尾,你等着,我迟早扒你的皮。”说罢再不管其它,急匆匆就往客栈赶去。
客栈里果然出事了,凌越山赶回去的时候,只有水仲楚和梁弦歌在,水若云不见了。水仲楚说:“那个老头说是你师父,他直接跑到你们房里去要看若云,我听到若云的叫声赶过去才见到他。他倒没有恶意,就是一个劲的拉着若云说话。”
“他长什么样?”凌越山有点担心会不会是冒充的。水仲楚描述了一下外形,花白头发长胡子,两只眼睛很有神,眉毛那有个疤。
“他还说了什么?”外形倒是对上了,那死老头想gān嘛。
“他应该是你师父吧,若云跟他聊了聊你们在山上时候的事,应该是你告诉她的那些吧,那老头对答如流,还时不时chuī胡子瞪眼睛的,对你了如指掌的。”
“嗯,应该是那死老头。”凌越山还是急:“他把若若带哪去了?”
“那时他聊的高兴,突然说要带徒儿媳妇回越山,让你回来后直接去越山找他。我试过了,我拦他不住。又追了一段,没追上。”水仲楚试这一下是知道了,凌越山这一身功夫果然是尽得真传啊。
“死老头,想gān嘛就gān嘛,连我媳妇儿都敢抢,真是太久不揍你身痒痒了。”凌越山气得直冒烟,他在屋里转着,火速的收拾着东西。“我去追他们去,今晚的事你等梅满回来再问他。等我找到他们落了脚,我给你捎消息回来。”他收拾了几件,突然一脚踢在chuáng沿上,咚的好大一声,就听他怒声在那骂:“他抓若若走那么急gān嘛呀,也不多收拾点东西再上路。现在又大晚上的,让不让若若睡觉啊,他娘的,要是把若若累着了饿着了冻着了,小爷我抽死他。”
凌越山风一般神速的卷了个大包袱,然后风一般的冲出房间没了影。水仲楚站在屋里,还没反应过来,老半天,摸了摸鼻子,低声自言自语:“他娘的,这俩果然是师徒。”
师慈徒孝
夜色中,一辆简陋的马车在大道上奔驰着,赶车的是个花白头发的长胡子老头,他哼着小调,悠哉悠哉的甩着马鞭。此人正是凌越山的师父乾坤神掌齐书鹏。他此刻正得意洋洋的,想着他那个臭小子徒弟回客栈后,发现媳妇儿不见了,那表qíng该多jīng彩啊,哈哈哈,想想他就开心,可惜他看不到。不过等那小子追到越山后,也一样,还能有人陪他打架了。他下山这么久,还没能真正痛痛快快打一场舒坦架呢。
水若云从马车车篷里探出脑袋,试图再跟这个怪师父沟通沟通:“师父,咱们回去吧,越山哥哥回来看我不见了,会担心的。你们这么久不见了,肯定也有好多话要说,我们先回去,等越山哥哥回来了,说说话,休息休息,再一起回越山好不好。”
“不行,不行。”齐书鹏脑袋摇得象拨啷鼓:“这样等着多没意思。就是要让他着急着急,嘿嘿。等我们回到了山上,我整点机关,就等他来,哈哈哈……”他想了想,又道:“后山那片竹子应该不错,丫头,我们回去了,一起砍些竹子,做个箭阵,你可得配合着点,不许告诉他,咱俩合作,定让他灰头土脸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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