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这时候有人敲门,挺有节奏的,咚咚咚,声音在寂静的家中回响。
时初就有些紧张,头一次独居,难免会警惕性大增,生怕会有坏人上门抢劫。
拿着螺丝刀作为防身工具,她先是大声问了一句:“谁啊。”
“我。”外头是熟悉的男声。
他怎么来了?
时初愣了一下,又有些丧气,本来都说不联系了,结果第二天就被人找了来。
犹豫了半天还是开了门,手里还无意识的举着螺丝刀。
高大的男人靠在门边,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先是在她的脸上扫了一圈,最后渐渐下移,专心致志的盯着她的螺丝刀看。
“这个东西挺别致的。”良久,才动了下薄唇,说道。
“你进来吧。”时初这才想起来手里还有个螺丝刀呢,急忙藏在背后,转身让他进来。
冀东霖一进来,房子就显得异常的窄小,但她一个人在的时候,就完全没有这个问题,应该是他太高了吧。
“你在沙发上坐坐,我去给你倒水。”招呼了他一句,她就钻到了厨房里面,把那个自己刚刚买来的,崭新的烧水壶放在水龙头底下冲了冲,然后盛满水,开了煤气。
自己走出来,看着沙发上的人,过了半天才说:“你怎么来了啊?”
“我要是不来的话,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和我联系了?”沙发似乎有些低,他不舒服的动了下长腿,看向她的眼神异常的严肃。
时初没有说话。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不辞而别肯定是不对的,但又实在不想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太尴尬。
“你现在在干嘛?”他的眼光忽然看向桌上的工具箱。
“装门锁。”
他便站起身来,接过她手里的螺丝刀,到门边半蹲着观察了一阵子,然后很利索的把旧锁拆了下来。
“新锁。”抬头看她。
时初急忙给他递过去。
冀东霖装的并不熟练,偶尔也会停下来想一想,所以费了不少时间,两个人一个递东西,一个专心装,不知不觉,外头的天就黑了。
楼道里的住户陆陆续续回来,经过他们的时候,都会看上一眼。
“装锁头呐?”偶尔还有人停下来搭话,是刚才楼下择菜的老人。
时初就笑笑,答应一声。
“小两口刚搬来的吧?还挺恩爱的。”老人脚步不停,已经蹒跚着走了上去,话却还在楼道里回响。
时初脸有些红,禁不住抬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和冀东霖现在的样子。
因为天气炎热,他出了很多汗,不时的撩起上衣来擦一下脸,手上还沾了很多的土,看起来亲民许多,不再是那种一尘不染的公子哥的形象。
而她自己,因为不知道他要来,身上穿的是一套旧旧的睡衣,也没怎么化妆,素面朝天的样子。
两个人看起来,真的很像是那种平凡过日子的小夫妻。
“帮我那一块纸巾来。”他手上的动作不停,忽然发话。
时初急忙回身,去茶几上抽了一块抽纸。
递到他面前,他没有接,而是扬了扬脸。
时初就低头,替他把额前的汗水擦了擦,两个人距离近了,不经意的,她就看到了他眼睛下面的皮肤稍稍有些发青。
那是没休息好的证明。
“已经连续一个月了,你究竟在忙什么?为什么我想和你见面,你总是推脱?”她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好好的质问他一番。
停了停,还是说了出来:“你……厌倦我了,想和我分手是不是?”
手指微微抖着,语气里满是控诉。
之前最伤心的时候都没有哭过,这会儿却再也没有忍住,眼泪一下子全都流了下来,顺着脸颊一串串的往下滑。
她的哭泣是没有什么声音的,唯有一双瘦弱的肩膀不住的抖动,稍微有些喘不过气来,嗓子里堵堵的,心里难受的厉害。
冀东霖放下手里的工具,直起腰来看着她。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哭。
虽然是性子软软的人,但有什么事情也都只会隐忍,默默的憋着心里,再不济了,眼里稍微有些水光,过一会儿就收回去了。
第一次,她真真切切的哭,是被他惹哭的。
他叹了口气,心在一瞬间抽紧。
看不得她哭,更看不得她伤心。
往前走了一步,过去把人小心翼翼的抱住,因为手很脏,只能支棱着,连拍拍她的后背都做不到。
对面的防盗门开了一条缝,探出个小孩子的脑袋来,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向这边。
“阿姨哭了,叔叔在哄她。”转头朝着门里笑嚷了一句。
冀东霖看了那孩子一眼,转身拥着时初进到门里面,然后顺手把门带上。
锁头已经装好了,咔哒一声,很好的关上了。
时初站在门边,低着头双手轮流抹眼睛,还是止不住抽泣。
她其实一点儿都不想这样,甚至从小到大都没哭过几次,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身子被他拥着,一直往前走,把手放下来的时候,她发现两个人已经进了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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