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贵妃许久不曾听过这么嚣张的口气了,不想这小丫头到有胆子向自己宣战,她不怒而笑,指着陶灼华道:“莫以为陛下护得你一时,便能护得你一世。你不过仗着这张脸,侥幸得了些庇佑,还想得寸进尺不成?”
陶灼华立在一株青松之下,丝毫不畏惧谢贵妃冷如利箭的目光,依然笑得灿若春华。
她轻轻反诘道:“贵妃娘娘,你便是不说,灼华也晓得息生得与从前的皇后娘娘有些相像。陛下念及旧情,便起了怜惜之意。贵妃娘娘与先皇后也是姐妹一场,不晓得又是为何见了灼华却如同蛇蝎一般?”
“放肆!”谢贵妃被她说中痛处,想要掌掴她那张利嘴,又晓得这是在御书房外,只好将火气压了又压,银银剜她一眼道:“想不到你虽不是瑞安亲生,这嚣张跋扈的性子到与她有几分相似。”
“灼华不敢”,陶灼华唇边的笑意一直没曾掩去,向谢贵妃浅浅一揖,目送她有些气急地往长春宫走去,眼中收敛了方才的锋芒,多了重探究。
天花在宫中沉寂多时,便是大阮与大裕境内都极其罕见。先皇后深居中宫,却是染豆而亡,她的离世一直便是个迷题。
后来在坤宁宫里搜出过一件豆衣,却始终没有抓住幕后黑手。为此仁寿皇帝迁怒了许多坤宁宫的宫人,将几位当日曾出入坤宁宫的妃子都打入冷宫。慎刑司连着大刑伺候,死了几个宫人,依然没有得出最后的结论。
有道是谁得惠最多,谁便有可能是背后主使之人。先皇后离世之后,德妃娘娘与谢贵妃各晋了一阶,两人同时打理后宫,算是得惠颇多之人。
陶灼华不信德妃娘娘那样面慈心善的人会在背后推波助澜,到总对谢贵妃有些猜疑。前世里何子岑即位之后,追封过先皇后娘娘,也曾对当年的旧事彻查,却依然没有结果。
当年曾解开的迷题,这一世大胆诈上一诈,兴许便会水落石出。
今世的谢贵妃行事多了些急躁,到让陶灼华容易下手。往昔不曾怀疑过与瑞安长公主势同水火的两个人会选择携手,如今却瞧明白,如果利字当头,一切皆有可能。
宫时没有不透风的墙,陶灼华在御书房闹了这么一出,宫里诸人对青莲宫多了些关注,也才晓得这质子生活之苦。
有些心存恻隐的宫妃怜悯小姑娘平日无助,再加上谢贵妃往昔霸着仁寿皇帝,对后宫苛刻,舆论到有些偏向陶灼华的趋势,恨得谢贵妃咬牙切齿。还是叶蓁蓁频频相劝,请谢贵妃忍耐一时,宫中自然风平浪静。
陶灼华虽与谢贵妃正式结了仇,到将内务府归到了德妃娘娘的名下。宫里份位最高的两位主子,两人之间的较量一直便未曾停止。往昔那一碗水端得平平,都是半斤八两,如今一直势均力敌的砝码却微微松动,往德妃娘娘那里倾斜了一步。
德妃娘娘无端捡了这个便宜,自然喜上眉梢,到觉得陶灼华似是自己的福星。她晓得陶灼华伤在脸上,只怕留了疤痕,特意命绮罗带了些药膏去瞧,又给她送了许多补品。
待知道仁寿皇帝竟然赐下了养颜白玉膏,德妃娘娘心里却很是平静。
谢贵妃只道仁寿皇帝是因为陶灼华那张与先皇后酷肖的脸,才对她多加垂怜,更起了未雨绸缪之心,在德妃娘娘看来,全都是杞人忧天。
☆、第一百二十九章 求旨
这一次德妃娘娘的目光远比谢贵妃瞧得长远。
仁寿皇帝对后宫佳丽们不算上心,宫中已然多年不曾选秀,能坐上高位的全是旧人。便是陶灼华再与先皇后想像,仁寿皇帝也不会对一个小女娃儿突然便动了心思。
他这般维护陶灼华,实则维护的是两国之间并不算弥坚的情谊。
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虽以大阮取胜落幕,却几乎掏空了大阮的国库,也破坏了大阮国境线上的安宁。仁寿皇帝不想再置天下黎民于水火之中,便想小心维系着这份邦交,不让战事重新滋生。
到是谢贵妃一反常态,将陶灼华视做了眼中钉,让德妃娘娘觉得费解。她与瑞安长公主的旧案早已翻过,若只为给小姑娘来个下马威,这么长的时间,那点子怒火早该平息,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有愈演便愈烈之势。
能稳坐四妃的宝座,德妃娘娘也不是一味温良仁厚、没有心机的人。她想了又想,召了自己的心腹宫嬷嬷过来,命她悄悄寻访当年坤宁宫的旧人,看能不能重新挖出些什么。
德妃娘娘与青莲宫走得近,谢贵妃那里得了消息,到视做是德妃娘娘向自己示威。
谢贵妃思来想去,别看如今德妃娘娘要向她低头,再过得几年,若是何子岑顺利登上太子之位,亦或仁寿皇帝百年之后,便成为她要仰德妃娘娘的鼻息。
一想到往后身份的翻转,便让谢贵妃无法忍受。只可惜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没有为仁寿皇帝诞下一男半女。到是德妃娘娘膝下两位皇子,深得仁寿皇帝喜欢。
如今何子岑夺嫡呼声最高,谢贵妃手上却无砝码与他抗衡,若眼睁睁瞧着他登上高位,一定是谢贵妃毕生的伤痛。
若是自己有个儿子,子凭母贵,便能排到何子岑的前头。谢贵妃思之再三,将四殿下何子岩收在自己名下的念头又再次松动,便命人悄悄传了兄长入宫,打算好生谋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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